自打安之受伤以后,阿佑就彻底成了她的小跟班。
每天醒来洗漱之后就要守在安之的床头,帮安之做一切事情,直到晚上安之要睡觉时他才会离开。
安之有时候想让阿佑回家去,自己也好解开手掌和膝盖处的纱布松快松快,可只要他歪着脑袋满目忧愁的看过来,安之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听之任之。
当然,她也不是全然的心软,毕竟就算她将阿佑送走了,她的纱布也不见得能解开。
因为她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村里人一拨又一拨的上门探望,特别是村里的小孩儿,一天得来个五六七八趟,就差没把云家的门槛给踩踏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继续装作不得动弹的样子,每日里躺在床上或者摇椅上任人参观。
幸好她伤的地方在膝盖和手掌,只要用纱布缠起来,倒也不担心被人发现,因此她躺得还算安稳。
最近云家客人不断,村子里也热闹得很。
原来村长软磨硬泡的总算从周志明手里弄出了二亩地,他兴奋到第二天就亲自去了一趟县城给孙管家送信。
而孙管家的速度也不让人失望。
他立马拿着自家老爷的名帖去衙门办理了过户,然后就从县城带了个工匠跟着刘向荣一起来了东山村。
孙管家三言两语的跟工匠确定了房屋的格局后,又拜托村长帮忙请村里人来干活,工钱就照市场价来给。
刘向荣为了给东山村招个举人来,那可真是牟足了劲儿,村里但凡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闲着的男丁都被他弄到了村尾工地。
因为人手充足,盖房的进程堪称飞速,一天一个模样。
他找来力工还不算,没两天又把自个儿村子的木匠和邻村的木匠都送给了孙管家。
“孙管家,房子盖起来可快,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先将门窗和家具准备起来,等房屋盖好的时候门窗便可以直接安上,再等家具搬进去,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孙管家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于是木匠也很快动起工来。
就在全村忙得热火朝天时,郑茂学那事儿也有了结果。
最终村学还是涨价了,从六百文一年涨到了九百文一年,涨幅高达一半。
但是没办法,大伙儿只能捏着鼻子认,因为这个价格还是比镇上实惠。
不过自打村学涨价以后,大伙儿对于郑茂学为数不多的尊敬便彻底消失了。
其实村民们不是接受不了村学涨价,甚至于他们心里就做好了准备。
毕竟郑茂学由童生变成秀才,身份不一样了,束脩涨价是必然的事情。
他们无法接受的是郑茂学竟然在被众人撞破私情的时候,用逼迫的手段来涨价。
但凡换个时机,但凡好好说,他们绝无二话。
现在闹成这样子,可不就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可郑茂学毕竟是个秀才,村里人即便心里再不喜他也拿他没办法。
于是大伙儿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卫氏身上。
他们也不打也不骂,就是明目张胆的排挤卫氏,看到卫氏过来就跟躲瘟疫一样立马走人,平日里卫氏想要找人借个什么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的那更是免谈。
郑茂学此前跟郑氏族人私下里达成协议,凡数是姓郑的孩子都还按照以前的六百文收取学费,所以郑家的女人们对卫氏倒没什么意见。
但是她们得合群呐,为了个卫氏得罪全村的人甚至暴露郑氏一族的孩子低价上学的事情,实在是没必要。
因此卫氏就这样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