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微的例行工作而已,更何况苏联高层那一副惊讶面容的照片恐怕已经在世界上已经流传许久了吧。”
但男人对于阿登纳的称赞只是笑了笑。
“好吧,也许我们真的应该改变态度了。”
阿登纳在听到“惊讶面容”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他淡淡的朝着司机道:“在返回西柏林之后,就不要直接去波恩了,直接去巴黎吧,我想和那些法国人谈谈。”
“您准备去跟法国人谈谈?”
费舍尔博士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有些一愣,随后他掏出了一个笔记本然后询问道:“用什么名义去谈呢?德意志联邦总理?还是以您个人名义去谈。”
“个人吧,我需要秘密的过去。”
阿登纳淡淡的凝视着汽车窗外那一栋栋居民房屋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法国那边就提前发出去一个消息吧,我需要和那些法国人谈谈。”
“阿登纳总理,恐怕那些法国人不会轻易的向我们妥协吧?”
勒尔博士像阿登纳那样的乐观,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忧愁,所实话就连他自己都清楚,法国是绝对不可能在德国问题上进行让步的,尽管德国和法国现如今的关系已经得到了缓和,但是世仇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一纸条约就能完全化解开的,在法国仍然有很多人敌视德国,更何况现如今统一的德国在欧洲来说就已经成为了巨无霸的存在,这个毫无疑问会让更多的法国人患有恐德症。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与其先和法国完成沟通,还不如说我们先获得英国的同意,或派出一个使者专门去美国进行会谈,然后在获得美国和英国的同意之后,再去找法国施压到时候法国人也不得不同意我们的请求。”
一旁的费舍尔博士语气中也充满了悲观,他可不认为法国会重视德国完成统一,更何况现如今的德国一旦完成统一在整个欧洲就已经算得上是巨无霸的存在了,做一个略微折中的方式,那就是先不要去跟法国人谈,要谈就先和英国人和美国人先谈,先搞定这两个商谈的家伙,那么法国人到后来就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个条约。
“这方面的道理你们不懂。”
阿登纳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思索什么,总之他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些提案道:“我们现如今如果要达成统一的话,就必须征求法国人的态度,而且德国统一无论怎么讲,都是欧洲大陆上的一件重大事情,所以于情于理,我们就不应该先绕开法国,我们如果要统一的话,第一件事情就先要和法国达成谅解,只要和法国先达成了谅解条约,那么在未来我们就可以向整个欧洲释放一个信号,统一之后德国人仍然崇尚和平。”
“既然我们要征求法国人的同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在萨尔问题做出妥协?”
费舍尔博士的语气中充满了试探,很显然他在萨尔兰问题上也略微的摸不准阿登纳的态度,毕竟对于萨尔兰地区,无论是哪个德国人都清楚法国人对于萨尔兰的态度可谓是垂涎三尺,这法国统治了萨尔兰之后,他们无时无刻都想把这块土地从德国的版图上裂开,为此法国人在这片土地上搞出了不少的骚操作。
这就是二战之后,德国在西部领土最有可能发生改变的地区,萨尔兰问题。
关于萨尔兰问题要追溯到二战结束之后,到1945年3月21日,萨尔州被美军完全占领,同年7月最初被纳入法国占领区。除法事管理外,法国政府的各种代表还被委托实施当时仍在计划的吞并。然而,由于权限的争议,实施失败了,然后来自美国和英国的阻力越来越大,最后戴高乐在1946年初辞职,与该地区的其他国家不同,萨尔州没有被吞并,而是被并入法国关税区。该领土的政治未来应明确地暂时保持开放。
1946年12月23日晚,军政府的法令确定了萨尔地区与法国占领区其他地区之间的海关边界、贸易和旅行限制。萨尔州因此离开了占领区,从而在接下来的十年中获得了特殊地位。
1947年2月18日,法国政府在保罗·拉马迪耶的领导下批准了一份政策文件,正式承诺建立一个半自治的萨尔国家,该国家将拥有自己的宪法和政府。法国只限于其经济规则将适用于法国,外国代表权,以及颁布法律、否决权和警察权力,这些应由法国高级专员行使。结果,政府放弃了所有吞并计划。
后来美国和英国外交部长同意将萨尔州从未来的德国国家中分离出来,并同意其与法国经济区的关系,不过德国人的爱国情怀,从来都不是什么人能够撼动的,
随着萨尔州宪法委员会于1947年12月15日通过《宪法》,法国正式认为对萨尔州领土的占领已经结束,不再认为它是法国在德国占领区的一部分。萨尔州被赋予自治法规。法国方面现在认为萨尔是“自治的”,并努力争取萨尔州在法国保护国下的国际法下的主观性,从1949年4月起,萨尔煤专门供应给法国。
西方盟国最初赞同法国的政策。英国政府宣布支持将萨尔州在政治和经济上与德国分开并将其纳入法国经济和行政体系的计划,但仅限于在尚未缔结的和平条约中最终确定德国西部边界之前。
1950年3月,法国与萨尔州政府缔结了四项协议,即所谓的萨尔公约。这些是“总协定”、“法国和萨尔州经济联盟实施条约”、“萨尔矿山开发条约”和“萨尔铁路运营条约”。他们赋予萨尔自治政府完全的立法独立权,确立了萨尔河和法国之间的货物自由流动,同时将萨尔煤矿的开采权移交给法国。由于前两个条约包含一项保留,即在缔结和平条约后其有效性取决于它,而前两个条约不包含这一保留,西德政府得出的结论是,法国希望在没有与德国签订和平条约的情况下确定萨尔州的地位。
随后与西方盟国进行了磋商,之后确定法国只是国际法规定的萨尔地区的受托人。在1951年8月3日的照会中,盟军高级专员公署(三个西方大国)向联邦政府承诺,萨尔州的最终地位只能在和平条约中确定。
联邦政府指出,萨尔政府对铁路或矿山没有权利,因此无权就铁路或矿山签订合同。与西方盟国协调的一个重要结果是澄清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在萨尔最终地位的监管方面有发言权。
萨尔州宣布的自治权最初在实践中受到严格限制。事实上,根据德国和法国的各种法律和政治学家的说法,它当时处于法国的保护之下,“准保护国”或tutelle(大致为“监护权”)。
各种基本民主权利,如言论自由的基本权利,在“自治”的萨尔州被暂停,特别是在政治事务上。反对(部分)自治和与法国经济一体化的政党不被接纳,但逐渐在民众中找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者。在1952年的州选举中,大约四分之一的合格选民投下了无效选票以示抗议。
成立于1949年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一再抗议法国的萨尔政策,不承认在萨尔州建立的政权。联邦政府和德意志联邦法院都认为,根据国际法,萨尔州仍然是德意志帝国的一部分,法国凭借其占领国,只是建立了一个不同于其他被占领土的政权。
尽管如此,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于1950年7月13日和1950年8月3日作为单独的准成员加入欧洲委员会。
由于1950年3月3日和1953年5月20日的萨尔公约,萨尔州的实际自治权也逐渐增加。尽管有这些条约,国际法专家埃伯哈德·门泽尔将“自治”视为一个委婉的术语而他的萨尔同事汉斯·维布林豪斯现在认为萨尔州和法国是平等的,萨尔州是经过“准保护国”和“联盟忠诚”阶段之后的国际法的一个单独的法律主体。
但是即便如此法国在战争结束之后,经过长期努力,仍然没有吞并萨尔兰,这也就给了未来德国机会,到了1950年代,随着德意志国历的恢复,德国向法国施压,终于出现了效果,法国人承诺在萨尔进行一次公投,公投的结果将规定这次萨尔是否会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或者说在未来加入德国或者加入法国。
起初的法国人还信心满满,毕竟自己统治的萨尔接近10年,但是公投结果很快就打了法国人的脸,德国人拿到90的选票……
“我们正在走向国界行将消失的一个统一的欧洲的道路上,所以未来的德国边界和法国边界也不应该发生任何变化。”
阿登纳斟酌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他先是说了一句格外硬气的话,随后淡淡的扭头看向了费舍尔博士道:“如果有人想要在欧洲的这一发展阶段再制造一个芝麻般的欧洲小国,像萨尔政府所追求的那样,在我看来,是完全不合时宜的。”
“如果说法国大使向我们询问萨尔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回答?”
费舍尔博士一边在黑暗中写下了无数的德语单词,一边眼神凝视着阿登纳回答道:“我个人感觉这样的语气反而有些太过于强硬了?”
“强硬吗?”
阿登纳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反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费舍尔博士,面含笑意,带有略微调侃的意味说道。
“有些强硬了。”
费舍尔博士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好吧,我们换一个略微平和点的方式来谈论这件事情。”
阿登纳笑了笑,随后抬起手臂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随后他淡淡的看着费舍尔博士笑道:“按照盟国1945年6月5日的宣言,德国并未停止按照1937年12月31日的领土状况作为一个国家而存在。尽管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基本法不是由全体德国人民,而只是由11个州的德国人加上柏林代表的参加制定的,但是他们这样做,同时也就是代表了无法参加的那些德国人。”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咽了咽自己的唾沫,随后淡淡的再次说道:“由自由民主选举产生的联邦政府,有权利和有责任以整体名义维护德国人民的权利和利益。波茨坦协定和其他的盟国声明,都在原则上规定,德国的领土状况只有通过缔结一项和约才能作出变动,因此,联邦政府在法律上把萨尔看作是德国的一部分,我们要求在国际上有权代表整个德国的利益,这在1950年9月纽约所发表的盟国外长会议对德国问题的声明中得到了明确的承认,所以对于法国的要求,我们很难做出退让的决定,因为我们代表的是全体德国人民。”
“要不要再说一遍?”
阿登纳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仍然在满头大汗,记录着自己语言的费舍尔博士,然后问候道。
“用不着这样,我已经全部记录在案。”
费舍尔博士抬起胳膊,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热汗:“到时候法国人一旦问起这个问题,我们就这样说?”
“那就好。”
阿登纳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不知道为何开始吐槽道:“民主好是好,就是太过于浪费口水了。”
“哈哈哈哈!”
这个不大不小的冷笑话顿时引起了车上人的附喝。
一旁的勒尔博士也是笑着道:“但是口水胜于刀剑,能够用嘴巴讨来的东西总比用枪炮抢夺过来的东西要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