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和弘治皇帝目送着英国公张懋、成国公朱辅高高兴兴的下了马车,屁颠、屁颠的回去准备南下的事情。
朱厚照这边给了银子,又承诺会带他们发财,更重要的是有重视和启用武将勋贵们的意思,他们现在也是充满了干劲和动力。
说实话,谁都不想去当混吃等死的咸鱼。
他们是大明的国公爷,这大明的江山可都是他们的祖先追谁皇帝的祖先打下来的,凭什么现在他们这些武将勋贵就要远离权力的中心?
凭什么那些文官集团们就可以吃香喝辣,富可敌国,而自己这些武将勋贵们却是穷的叮当响?
太子殿下说的太好了,凭什么?
这一次,张懋和朱辅算是充满了干劲了,手中有钱又有权,在东南沿海地区是可以好好的做一番事情了。
“照儿!”
回皇宫的路上,弘治皇帝看看朱厚照,满眼都是欣慰。
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有出息多了,想当年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那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毫无主见,完全听信那些文官集团的,结果是被忽悠成傻子了,谁都可以对自己这个天之蹬鼻子上脸。
朝中的大臣一个个都变成了敢于直谏的正直大臣,天天告诉自己要垂拱而治才能够天下大兴。
狗屁!
他们当然是希望自己成泥塑木雕的菩萨,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交给这些文官们,他们才是最喜欢的。
偏偏自己这些年信任他们,重用他们,可是这大明朝像什么样子了?
内忧外患来形容都不为过。
内部文官集团彻底坐大,争权夺利、贪污,土地兼并越演越烈,已经完全到了不顾百姓生死的地步。
这一次的旱灾,这些官员能够上下勾结,将朝廷的赈灾粮给全部吃的干干净净,官商勾结、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偏偏朝中还有一大帮为他们说话的人,腐烂到了极点。
外部,北方的鞑靼年年南下,就是欺自己不重视武将勋贵,无力巩固边防、重整军备,达延汗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每年冬季南下刷一刷存在感了。
辽东的女真,被自己父亲成化帝狠狠打击了一波之后,现在又逐渐的恢复起来,不断的骚扰辽东边镇。
西南的土司反复无常,可是朝廷却拿这些土司没有任何的办法,一旦朝廷的赏赐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立即造反,声势浩大。
还有这东南沿海的倭寇、海盗,越演越烈、越来越猖獗,偏偏朝廷没钱重整军备,也没钱打造海船去剿灭这些倭寇、海盗,一直以来都只能被动的防御。
想到自己当皇帝这些年来的窝囊事,弘治皇帝都深感自己愧对了列祖列宗,大明到了自己的手上竟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父皇,您不会怪儿臣擅作主张吧?”
朱厚照看看弘治皇帝,虽然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弘治皇帝看起来就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一样,精气神非常的差,头上有大量的白发。
这是长期的操劳国事,每天案牍劳形,再加上忧国忧民又往往无可奈何造成的。
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
有时候如果心里面有气始终无法宣泄出来的话,慢慢的就容易变成病。
想要活得好,活得滋润,往往一定要顺心,心顺了,气出了,整个人身心愉悦,自然而然就可以活得更长。
弘治皇帝就是无法顺心,处处都被那些文官们给限制的死死地,名为天子,实际上不过是文官们手中的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弘治皇帝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更没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的。
“不,父皇很高兴!”
“很高兴照儿你能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行动。”
“当年父皇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畏手畏脚、胆小怕事,所以什么都听那些文官们的,以至于才有了今日之局面。”
弘治皇帝看看朱厚照,脸上挂满了笑容。
自己的儿子比自己强多了。
“父皇,您现在知道了?”
朱厚照看看弘治皇帝,有些惊讶啊,自己的这个傻父皇,总算是开窍了。
“嗯!”
“这次北直隶、山西大旱,锦衣卫和东厂这边也是查到了很多的人,贪污、官商勾结、上下串通、欺上瞒下、还有通敌卖国的。”
“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亏我一直以来对他们信任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