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起来,我不管你了,我要去药堂!”
裴三娘药堂的生意还不错,才开了两天就开始有人排队了,这天她忙得脚不沾地。
裴三娘一阵风地出去了,只听她在院子里喊道:“阿珍,大娘的腰不好,不要让她搬重物,知道吗?”
“知道了,夫人!”
裴三娘走了,李邺又闭上眼睛打了一会儿盹,这才起床了。
其实现在才是早上七点,唐朝平民四五点就要起床忙碌生活,能睡到七点就已经很奢侈。
李邺端着铜盆懒洋洋来井边洗脸,这时,阿珍在门口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家公子,四十八郎在不在?”
李邺一怔,连忙放下铜盆走出去,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但李邺并不认识。
“我是李邺,请问兄台是?”
少年抱拳笑道:“在下李洵,我是三十七郎,也是你的邻居。”
李邺恍然,这位是自己的堂兄,连忙笑道:“请进来坐!”
少年走进来,打量一下周围,对李邺笑道:“这座小宅本来我们家也想买,都和卖家谈好了,最后还是没有买成,可惜啊!”
“为什么?”
少年指指隔壁,“那个老女人和我娘吵过架,她家不同意,我们就买不成。”
“兄长也是我邻居?”李邺问道。
“你隔壁的对面就是我家,我家五口人,但只有八分宅地,换成一亩就好了,而且你们这里还可以在城墙根下搭马棚,我们家就不行,隔壁嫌臭,不允许!”
李邺心中奇怪,母亲不是说第三区没有李氏族人吗?
一转念李邺顿时明白了,母亲的记忆是十四年前的老黄历了。
“在自己家里搭房子也要邻居允许?”
李洵点点头,叹口气道:“我们家比较弱势,没办法!”
李林甫的孙子居然说自己家比较弱势?李邺听着都觉得稀奇。
“我来是想请你们一家吃顿饭,我娘背上长了两年的毒疮被你母亲一贴膏药就治好了,我们全家非常感激。”
“等你母亲病完全好了再说吧!”
李邺心中堆了不少问题,便笑道:“我们去外面吃早饭吧!我请客。”
“应该是我请客!”
“一顿早饭,就别争了!”
李邺拿上钱袋子,便和李洵一起到街上去了。
常乐坊的早上非常热闹,到处是卖早饭的小吃摊,李洵指着前面一家卖面片的小摊道:“他家干净,味道不错,我常在他家吃面!”
“那就吃面吧!”
两人在面摊坐下,李洵笑道:“来两碗鸡肉面,要加量!”
“兄长的父亲是”
“我父亲是老十六,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在高陵县庄园做管事,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难道你父亲比我的父亲还年轻?”李邺有些不解。
李洵摇摇头笑道:“看来贤弟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父辈之间兄弟排序不完全按照年龄,前五个都是嫡子,你想想怎么可能?
如果按照年龄排序,你父亲应该排二十名左右,因为是嫡子,所以排第五,然后老六和老七都空缺,留给嫡子的,但前后两位夫人只生了五个儿子。
老八是庶长子,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我爹爹长你父亲三岁。”
“那平时怎么称呼?不是乱了吗?”
“怎么会乱呢?我爹爹叫你父亲五弟,你父亲叫我爹爹十六兄,明白了吧!”
李邺点点头,“我懂了,没想到嫡庶之间连排位都要讲究。”
李洵苦笑道:“排名算什么,嫡庶之间差距大如鸿沟,嫡子都能当官,而且还控制家族的各种重要利益,庶子只能做平民,靠每个月五贯例钱过日子,不过你父亲以前管庄园,我爹爹去高陵县农庄做管事,就是他安排的,所以我们家的条件还算不错!”
李邺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位三十七郎的父亲和自己父亲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