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悦边说便用帕子按着眼角,身子微微发着抖,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自是又引得了大多人的同情与怜悯,赞她心底良善,也有人为她自称命贱而打抱不平。
“王子还与庶民同罪呢,她一个伯府难道比天家还高贵不成,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有什么冤屈你大胆说出来,有大家伙给你评理,断不会让那些倚势凌人之辈发落了你。”
一个矮小瘦弱的男子站在人群中大声叫嚷道,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阵附和声,苏清言抬眸看去,一身粗布短打很是干练,容貌属于那种扔进人群都找不到的那种,极为普通,一双三角眼却透着精明算计,苏清言神色淡漠的注视着他,直到那人掩入人群才收回了视线,唇角淡淡勾着,眸光瞥过一侧那抹白色,心中讥诮,若这便是你的手段,那便着实是我高估了你。
苏清雨与桃春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面色担忧不已。
苏清言向后退了一步,神色冷淡的看着秦佳悦道:“秦姑娘,自我见你以来,可曾碰过你一个手指头,说你一句不是?”
秦佳悦蹙了蹙眉,有些看不懂苏清言的套路,可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不曾。”
“那我曾对方才那位白衣姑娘做过什么?”
秦佳悦再次摇头:“也不曾。”
苏清言眉眼猛然一沉,冷声道:“既是不曾,秦姑娘又是让我不要为难她,又是称自己命贱,又是随便发落,话从何来?”
“按照我大梁律法,你实有挑唆滋事之嫌,想故意致我被百姓唾弃,给我冠上恶毒之名,毁我清誉,依法,我可以去京兆尹那告你的。”
苏清言嗓音缓缓落下,围观百姓瞬间静了声,秦佳悦惊的双目圆睁,指尖微颤着,脸色刷白,怔愣半刻,她才突然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挑唆滋事了,你不要含血喷人。”
听到要闹到官府,方才叫的大声,替秦佳悦出头的那几人也都纷纷缩了头,偃旗息鼓。
苏清言一笑:“是不是含血喷人京兆府衙自有定夺,可不是你我说了便算的。”
“你是伯府的小姐,京兆府衙自会向着你定我的罪,你分明就是在以势压人。”秦佳悦的确生了惧意,她手指着苏清言,厉声斥道,与之前的柔柔弱弱判若两人。
苏清言摇头:“我没有以势压人,因为我满可以将你送进官府,可我并没有这样做,所以,秦姑娘也不要在使这些没用的小手段,利用百姓的同情来攻击我伯府。”
“我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无论你是受谁指使,都有你自己想达到的目的不是吗,莫要在自作聪明,当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思筹码被人毫不留情的扒光,秦佳悦只觉得自己此刻好像光着身子在被无数人审视打量一般,她猛的往后退了两步,脚步踉跄,愤愤的盯着对面依旧温婉柔和的女子,一股寒气直冲头顶,却只能依旧咬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