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歆也被傅瑾辰此刻脆弱紧张的模样给吓到了，到嘴边的话倏然变得艰涩起来，但是她不想欺骗傅瑾辰。

“除非我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她说得极为小声，可听在傅瑾辰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

傅瑾辰再次吻上了林星歆的双唇，这一次吻得比上一次还要激烈，透着浓浓的绝望，似是要把林星歆给拆吃入腹才肯罢休。

男人的声音暗哑，似是在砂石上打磨过，听着叫人心疼：“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跟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林星歆正缺氧得厉害，神识刚飘远，就被傅瑾辰这声抵死缠绵的话给唤了回来。

跟自己一起离开吗？

如果可以带着傅瑾辰一起回到现实世界，该有多好啊……

离开F国前，林星歆果真去了一趟司家。

司家宅院里如今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鲜翠欲滴的花草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荣。

林星歆径直往大厅而去，刚一走进去，便瞧见大厅中央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着暗棕色旗袍，发髻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若不是眼角的细纹，很难看出女人的真实年龄。

云老爷子给林星歆看过家里的照片，所以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正是云老爷子夫妇当年领养的女儿。

林星歆一步一步朝着女人走去，女人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工资我会让管家给你们结清的，想要什么就直接带走，不必跟我打招呼了。”

听脚步声并没有停止，女人抬头朝林星歆看去，这一眼便叫她倏地站了起来，笑意漫上嘴角，脱口叫了一句：“妈妈！”

然而下一秒，女人便反应了过来，苦涩摇头：“听说你长得像，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像！就连我都差点认错了，难怪那些老家伙们会这么支持你……”

“姑姑会把我叫错，想来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奶奶的。”林星歆脆声开口，走到女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星歆，眸子里似乎有些惊讶：“你叫我什么？”

林星歆拿起茶壶给女人倒了杯茶递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上一小口才笑着开口：“您是爷爷和奶奶收养的孩子，按辈分，我自然得叫您一声姑姑。”

女人自嘲一笑，跟着也坐了下来，将林星歆给她倒的茶一饮而尽：“你若是知道我做过些什么，就不会再叫我这一声姑姑了。”

“姑姑是十岁的时候被爷爷奶奶收养的，在被收养之前，你一直在云列家中长大，用以前的话来说，你们家其实是云列的家臣，所以是云列是故意将你送到爷爷奶奶身边，这些年你和司予执也一直在为云列做事。”林星歆悠悠开口。

女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林星歆将手里的茶盏放回桌上，看向女人：“自然是爷爷告诉我的，他们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世。”

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心中似是有什么碎裂开。

她用力摇头：“这不可能，如果爸妈知道我是云列派来他们身边的卧底，又怎么可能一直毫无顾忌地把我养在他们身边？你骗不了我！”

“因为他们始终相信，你本性不坏，只是被人所迫而已。”林星歆淡淡说出这些话。

空气突然静得可怕。

蓦地，女人似是崩溃了一般，捂着脑袋蹲下身来，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落，不断重复着“爸妈”两个破碎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