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澜捏了捏她没有二两肉的下巴,眉头蹙紧。
“想吃什么。”
姜令仪摇了摇头,眼皮子耷拉了下去。
见她真的困了,徐观澜也没有再逼她,只是静静守在一旁,直到那呼吸平稳了下去,他才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
十指相扣间,他缓缓抽出了因为维持一个动作而僵硬的手。
就在即将彻底抽离的时候,小姑娘的手却倏的攥紧了他的指尖,软绵又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食指,无意识的用脸蹭了蹭。
“睡吧。”
男人捏了捏那绵软的掌心,良久之后才舍得的放下。
外面的夜色如墨,已经偷偷觑了无数眼屋门的杏蔼捂着心口,瞥眼看到簪星淡定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先生早就见过主儿了?”
簪星抿着唇儿点了点头,杏蔼却满脸复杂,她有些心神不宁的咬着下唇。
“哎……真是造孽了……主儿分明都不记得先生了,我还以为……”
在看到徐观澜之后,杏蔼平日里的稳重都消失了,只剩着焦灼,这份焦灼中又饱含兴奋,让她即便面对着簪星这样木头,她都能滔滔不绝的分享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
“你怎么都不同我说一声,哎呀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真做了个锯嘴葫芦,怎么遇到的,莫不是先生放不下主儿……”
簪星却没什么波澜,只是拧着眉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也没问我。”
杏蔼气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悔的捂着脸。
“完了完了,先生回来了,那席公子……”
说到这,她为难的绞紧了眉头,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前阵子做的糊涂事。
“主儿是想起来先生了吗,那怪不得她不愿意让席公子伺候她,这次也只是将席公子安置在其他地方,哎呀……我真是……我真是坏了主子的大事了,先生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簪星语气笃定。
“你懂什么。”看着簪星这个榆木脑袋,叹了口气。
“当初我可是听见娘娘亲口说的,这先生就是咱们主儿的童养夫……哎,要不是……”
“不可能。”簪星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她看着杏蔼,咬字清晰,毫不含糊的说道。
“主子还小。”
“哪里还小。”杏蔼不赞同了,她掰着手指同簪星讲起了道理。
“咱们主儿以前多喜欢先生啊,经常粘着他,连我都不要了。”
说到这,她还有几分惆怅。
“我那时候便觉得,主儿大了,都和我不亲了。”
“……”簪星抿着唇,半响后才说道。
“那是因为你替主儿写功课的字太丑让太傅看出来了,害得主子被罚抄了十遍,她才找先生写的。”
提起这桩黑暗往事,杏蔼惆怅的神色一僵,讪讪眨了眨眼。
那时候教功课的教书师傅是个做事严谨不留情面的老学究,讲究的是行万里路不如写万卷书,那些功课抄起来厚厚一沓,小主儿经常写到后半夜都写不完,她实在心疼才忍不住代劳了。
谁知文化水平不高的她,写的字也不太上的了台面,教书师傅只觉得是小主儿学习态度不端,一气之下便又罚了十遍。
小主儿写是肯定写不完的,徐观澜说是陪读,其实算是小主子的启蒙老师,连那一手字都是他抓着毛笔一撇一捺的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