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痛的整个右手都抽搐了起来,他眼里含着泪,扬起头,却只看到了姜令仪眼底的讥讽与厌恶。
“确实,只有你还是个可怜虫,想要彰显自己的孝心,却还想要享受着着侯府给你带来的一切富足与亲情,所以你只能自私的将这呵罪名按在我的头上,来顺理成章的惩罚我,来满足你的私心。
姜衍,我最后说一次,离我远点,你这点狗屁的好,我不稀罕。”
她甩开了他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再被拦住脚步。
不远处,两辆马车停在了那里,车头挂着灯笼,像一盏长明灯一般,指引着姜令仪一步一步走过去。
徐观澜站在车旁,石青色的锦缎上,暗纹提花,那一抹银白像是横跨心口的疤痕一样,在这黑暗中划出了一道裂口。
姜令仪微微扬起头,看着男人的下巴,漆黑晦暗的目光不带有任何情绪,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
她说。
“徐九,我们走吧。”
那一刻,坐在后车悄悄打开车窗窥视这一切的席玉心头一颤。
他楞楞地看着男人伸出了手,让小姑娘扶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随后跟了上去。
这个动作是个很微妙又很亲密的动作。
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却足以袒露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他还想看下去,却有一只手啪的合上了车窗。
是簪星。
她抿着唇,看了他一眼,是警告。
她在警告席玉。
收起你卑劣的目光,离我的主子远一些。
没有人理会躺在地上的姜衍的死活,营帐内,大家喝了酒都醉成了一团,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姜衡对他虽然严苛,却从来没有苛待过他,在这里,他有自己的营帐,随着他的心意,甚至还挂着书画,摆了瓷器。
个个价值不菲,配得上威远侯府二少爷的身份。
他带着一身沙,反手将营帐中的一切砸了个稀烂。
此时他的喉咙还火辣辣的疼,可他感觉更疼的不是喉咙,是自己的心。
姜衍觉得有些受不了了,他转身出去,随手抓了个醉鬼,哆嗦着嘴皮子想要讲话,却觉得喉咙疼的不得了。
本来就醉醺醺的男人被吵到了,举起拳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哐的给了他一拳,正中颧骨处。
“他奶奶的!谁敢扰老子清梦!滚一边去吧!”
姜衍脱力的跌倒在地,他捂着脸,显然不敢相信这一拳。
他瞪大了眼睛,眼眶通红,晶莹的泪水不自控的冒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
“呜呜呜呜……呜呜呜……”
少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惊醒了几个醉的还不是很彻底的人。
他们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看着他捂着脸,哭的像是死了亲爹一样,心中不禁嘀咕着。
哭啥呢这是。
好好的日子,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