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凤姐院内。
王熙凤斜靠在软榻上,正在听赖大家的向她禀报事情。
“二奶奶,眼看着夏季将近,各房的哥儿、姐儿以及丫鬟仆役是否定制一批换季衣裳,这事还得您来拿主意。”
王熙凤蹙眉道:“这事你有没有问过太太?”
“奴婢已经问过了,太太说让您拿主意。”
王熙凤在心里暗自腹诽,太太现在遇事就推给他,这是气她不拿钱给公中用呢。话说各房都捂着私房钱,凭什么让她往外掏银子。
略一思忖,她便冲赖大家的吩咐道:“给各房主子和一等丫鬟都做两套新衣裳,二等丫鬟和管事婆子做一套,其他人否等来年再说吧。”
“是。”
赖大家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问:“二奶奶,这做衣服的钱~”
“先拿月钱使着,回头我和二爷商量一下,将这笔银子挪到账上。”
赖大家的刚要应是,就见一名婆子快步走进来,冲王熙凤禀报道:“二奶奶,外头门子来报,说侄少爷的小厮前来报信,咱家姑奶奶已经到了码头,稍后便要进府,请您向老太太禀报一声。”
“呀!”
王熙凤赶紧坐起来,冲婆子吩咐道:“你让人招待好报信之人,我这就去见老太太。”
“是。”
将婆子打发走后,王熙凤又冲正在愣神的赖大家的说:“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我现在要去向老太太报喜。”
赖大家的忙道:“是。”
从凤姐院出来,赖大家的想了想,叫来跟随自己的丫鬟,冲其吩咐道:“你赶紧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说这边府里的姑奶奶回来了。”
“是。”
小丫鬟应了一声,随即快步离去。
…
这边,王熙凤领着丫鬟婆子来到贾母这边,看到老太太正同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在一起打牌。
王熙凤上前笑道:“老祖宗,我来向您报喜了。”
贾母笑吟吟地道:“有何喜事?莫非你姑母有消息了?”
王熙凤:“何止有消息,姑母人已经到了城外码头,稍后便要进府了。”
“什么?”
贾母惊喜地站起身,瞅着王熙凤道:“凤哥儿,你别是诓我的吧。”
王熙凤叫屈道:“孙媳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的。”
邢夫人笑道:“老太太才刚还在说敏儿妹妹,这人就到了,这可真不经念叨。”
贾母乐呵呵地道:“正是。”
随即又道:“宝玉他娘,你们一起去西角门那边迎迎敏儿,”
“儿媳尊命。”
王夫人心里呕得要死,嘴上可不敢说个不字,她兄长王子腾在朝中争取入阁的事上失利,妹妹又不听她的招呼,让她感觉很没面子,如今小姑子又回来了,让她在老太太面前气短了许多。
贾母又想起宝玉,赶紧打发琥珀去大观园,通知宝玉和姐妹们出来拜见姑母。
…
大观园,怡红院内。
宝玉同史湘云在弈棋,迎春、探春、惜春则坐在一旁观瞧。
受到薛宝琴介绍围棋比赛的影响,宝玉和姐妹们这些天也轮番在一起撕杀,过了一把棋瘾。
几人中,迎春的棋艺最高,宝钗和探春差不多,史湘云的棋艺或高或低,状态好的时候,连迎春都能赢。状态一差,谁都能输。
这局棋也是她状态好的时候,将宝玉一条大龙杀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了。
宝玉抓耳挠腮地想了许久,也码不出两只眼来,他只好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罐里一丟,泄气地道:“原以为我的棋艺有长进,谁知弈不过二姐姐就罢了,现在就连云妹妹也弈不过。”
史湘云一脸得意地道:“我手风顺的时候,别说是你,就连林姐姐也弈不过我。”
探春打趣地道:“这弈棋又不是打牌,还有手风顺不顺之说?”
史湘云:“自然有的,我就时常这样,手风一顺,谁都能赢。”
惜春笑问:“云姐姐,那你手风顺的时候,能赢林大哥吗?”
史湘云无语地道:“我就是手风再顺,也赢不了兄长,我们的棋艺差着十万八干里呢。”
迎春忽然插话道:“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奇怪?林大哥很少弈棋,也从不打棋谱,他的棋艺为何那么厉害呢?”
探春也道:“是呀,林大哥很少同人对弈,他的棋艺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几人都是面面相觑,林云只比她们大几岁,可棋艺却比她们高很多,这事确实透着古怪。
惜春小声地道:“林大哥是不是被仙人点化过呀?”
这句话逗得大家哄笑起来,探春忍住笑道:“还別说,林大哥真像是被仙人点化似的,看他写的那几首词,每一首都带着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