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扬柳依依,午后的秦淮河畔画坊云集,鼓乐声和喧闹声响彻河岸,吸引着金陵城内的有钱人向这里聚集。
林云几人顺着秦淮河畔一路前行,时不时地遇到画坊里的姑娘冲他们招手,邀请他们上去听曲。
田晟手拿一柄折扇,边走边扇着风道:“若是画坊里的姑娘听到若愚来了,只怕会倒贴银子请你上去喝酒听曲。”
薛蟠点头附和道:“这话说的没错,林大哥若是看中了谁,想让她做花魁,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林云忙道:“别瞎说,花魁娘子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可不能瞎胡闹。”
赵鸿鸣:“若愚,今年的花魁大赛还举办吗?”
田晟:“肯定要办呀,这么热闹的风流雅事,取消了多可惜。”
林云:“花魁大赛是否举办,要看礼部尚书史候爷的意见,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裘孟杰:“听说史候爷收授盐商的贿赂被抓起来了,他这个礼部尚书还能保住吗?”
薛蟠:“林大哥,这事你应该知晓内情吧?”
林云:“盐政弊案牵连甚广,我今儿上午刚同左督御史贾大人和刑部左侍郎赵大人见过面,听他们说还有不少金陵这边的官员收授了盐商的银子,这桩案子还有得查呢。”
田晟、赵鸿鸣、裘孟杰三人闻言都担心起来,他们的老子都是南直隶的高官,要说他们的父亲没收盐商的银子,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田晟忙问:“若愚,你的意思是贾大人和赵大还要抓人?”
林云摇头道:“两位大人会不会抓人,我就不知晓了。不过,于敏时被害案一直查不到凶手,也许他们会再抓几个官员向天子交待。”
赵鸿鸣黑着脸道:“这两位大人也是无用,一桩案子查了这么久。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我说,天子还不如让若愚来查这个案子。”
小默突然在一旁插话道:“三位大爷,我们三爷离京之前,天子有过交待,让我们三爷负责查处盐政弊案牵涉的官员。”
“啊!”
几位纨绔都是惊呼一声,随即都是一脸惊喜地瞅向林云。
林云冲小默斥责道:“我和几位兄弟聊天,你乱插什么话。”
小默:“小的知错。”
赵鸿鸣急道:“若愚,小默此话当真吗?”
林云:“你别听小默瞎说,盐政弊案自有贾赵二位大人负责,我只是帮他们提点建议而已。”
田晟合上折扇,往手心里一拍道:“难怪贾大人和赵大人着急来见若愚,原来是向你征求意见啊。”
“田兄切莫瞎说,两位大人都是朝庭重臣,岂会向我这个小小的府尹征求意见。”
赵鸿鸣:“若愚,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晓,你在京城最得天子和轩王爷的赏识,这次的盐政弊案,你可要多帮我家老头子说几句好话,免得他被奸人陷害。”
田晟冲林云拱手道:“还请若愚为家父周全一二。”
裘孟杰:“若愚,你是不知晓,在江南这边做官难呀,你说盐商请客吃饭,送几样小礼物,谁好意思拒绝呀。”
林云:“几位兄长放心,只要你们的父亲没有收取盐商大笔银子,我可以担保他们无事。即便是收了银子的,将钱交出来,也能保证朝庭不会追究罪责。”
几人闻言都是心里一突,听林云这话里的意思,他们之中肯定有人的父亲收了盐商的银子,否则,林云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田晟刚想开口细问,却听见薛蟠在一旁笑道:“快瞧,前面就是我们家的画坊。”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一艘巨大的画坊停靠在柳树环绕的河堤旁,画坊上面很是热闹,几位头戴士子巾的青年男子站在画坊的栏杆旁,其中一位白衣士子正摇头晃脑地吟着诗,旁边的妓子则是一脸崇拜地瞅着他,想必是在为客人的文彩叫好。
田晟:“那不是国子监新来的秀才顾三郎吗?”
赵鸿鸣:“这个穷酸,没银子还来逛什么青楼,真是丟人。”
林云好奇地问:“没银子,他是怎么上画坊的?”
田晟笑道:“你没看他旁边还有几个捧臭脚的,那几个都是商贾人家的子弟,为博青楼姑娘眷顾,就花银子请顾三郎出来充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