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大老爷贾赦,他在第一时间就将贾琏叫过去回话。
尽管贾琏如今在两边府里的地位日渐高涨,可他在面对大老爷贾赦的时候,依旧是怕得厉害。
贾琏胆战心惊地来到赦老爷书房外,看到守门的又是耿忠,这家伙在乡下做了一年庄头,去年又被大老爷招了回来。
看到贾琏过来,耿忠恭敬地上前施礼道:“小的给二爷请安。”
贾琏压低声音问道:“大老爷今儿没喝酒吧?”
“没有。二爷请进。”
听到父亲没喝酒,贾琏安心了不少,这样即便挨揍,大老爷也会有点分寸。
贾琏硬着头皮走进书房,看到他父亲贾赦坐在桌案后,手里竟然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儿子给父亲请安。”贾琏恭敬地上前朝贾赦行了一礼。
贾赦放下手里的书本,抬头瞅着贾琏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在查修建省亲别墅的账?”
贾琏:“回禀父亲,是云兄弟在抓捕赖升的时候,查到两边府里的管事在工程上贪污了不少银子,儿子便让人贴出告示,让他们将贪污的脏款主动退出来。”
“为何事先不向为父禀报?”
贾琏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贪污最多的就是你,你心里难道没个谱?”
他想了想,还是找个借口道:“回禀父亲,查处脏银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儿子不敢让父亲名誉受损。”
贾赦一脸戏谑地道:“哦,你竟然知晓要向为父尽孝了,真是不容易啊!”
“儿子惭愧。”
贾赦手指轻敲着桌面,轻声问道:“你大姐姐封皇贵妃之事,是不是同云哥儿有关?”
“回禀父亲,儿子听云兄弟说,这事和他有关系,却也不大。娘娘诞下皇子后,本就应该晋升贵妃,现在加封皇贵妃,只是多升了一级而已。”
“云哥儿确实是个人物,为父以前到是小瞧他了。”
顿了顿,贾赦又将话题扯回来,“赖升交待的账册在何处?”
“在老太太手里。”
“嗯?”
见贾赦又瞪起眼睛,贾琏忙道:“老祖宗知晓后,便将赖升交待的贪污账册留下了,说是免得留在儿子手里,让我为难。”
“为难?你有何为难之处?”
贾琏鼓起勇气道:“赖升交待的口供里有父亲和珍大哥的名字。”
“混帐!”
贾赦抬手在桌案上一拍,站起身瞪着贾琏斥责道:“一个奴才污陷为父的话,你也信?”
贾琏忙道:“父亲息怒,赖升攀咬父亲是想以此来脱罪,儿子对他说的话,自然是不信的。”
“这还差不多。”
顿了顿,贾赦又问:“都有哪些人贪污府里的银两?总计是多少?”
“回禀父亲,府里凡是能沾上省亲别墅的人,差不多都贪了,贪污总数有十几万两银子。”
贾赦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原以为这里面有大把的油水可捞,现在只有十几万两,即便追回来大半,也只够娘娘省亲用的。
…
外城,赖大府中。
自从得知贾母晕倒后,赖嬷嬷也病倒了。
赖大既要在荣国府当值,又要照顾母亲,还要四处打听二弟赖升的情况,忙得他连用膳、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这天下午,赖大从贾珍那边打听到赖升的情况,便赶紧回府向母亲禀报。
赖大在外城有个占地数十亩的大院子,比之荣国府也不逊色多少。
如果不是赖升出事,他还想访照省亲别墅,在城外乡下修建一座比省亲别墅略小的园子,现在看来,他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
赖大刚回到府里,就听到守门的仆役向他禀报,荣哥儿回来了。
他赶紧走向母亲的住处,在卧室外头,看到他的幼子赖尚容端着一碗稀饭从卧室里面走出来。
赖大迎上去问道:“荣儿,老太太又拒绝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