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在京城交的好友本就不多,现在一下要走两个,还不知多久才能相见,让他感觉唏嘘不已。
内侍过来宣旨的时候,他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贾敏知道后大为着急,她直接让人将丁、秦两人撵走,又叫鹦哥用凉水给他洗漱,再喂他喝了半碗醒酒茶,才让他入宫去见驾。
一番折腾下来,林云也清醒了许多,他跟随内侍赶到大明宫御书房外,却没能见到戴权。
在外面候不多时,有个小内侍出来宣他入内,觐见天子。
林云心情忐忑地跟随内侍走进御书房内。前行数十步,看到至德帝正端坐在御案后,老内相戴权领着两个小内侍守在一旁,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一点信号。
林云快步上前,朝至德帝叩拜道:“卑职林云拜见陛下。”
上次见驾太匆忙,他连自我称呼都没搞懂,出了不少安洋相。
至德帝这次到是没有为难他,直接让他起来回话。
林云起身偷眼观瞧,就见天子面沉似水,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当然,他见过天子三次,好像就没见对方开心过。
至德帝瞅见他脸上有酒意,立刻皱眉道:“你喝酒了?”
林云忙道:“卑职有两位同窗好友要弃笔从戎,加入神机营,想到有可能分别在即,就小酌了两杯。”
至德帝听完他的解释,脸色稍缓地道:“朕听说你那个香水铺子生意兴隆,可否属实?”
林云在心里暗自思忖:“天子这话是何意,莫非是得了红眼病,想从我这打劫一把?”
他忙拍马屁道:“都是沾了陛下御赐墨宝的光,卑职的买卖才小赚了一把。”
至德帝黑着脸道:“小赚了一把?朕怎么听说你将那个一两银子都不值的香水卖到十两一瓶,可否属实?”
林云忙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香水制作的原料虽然不贵,可研制的费用却很高。再加上人工费,运输费,这些都是一大笔开支,最终都要折算到香水利”
“你老实告诉朕,那个香水铺子一日能赚多少银子?”
“大约能赚几百两。”
“究竟是几百两?”
“差不多有七八百两银子。”
至德帝一听有七八百两银子,顿觉胸闷气短,脑子嗡嗡作响。
他怒道:“朕的百姓缺衣少食,居无定所,你却从香水买卖里获得如此暴利,真是、真是~”
至德帝连说两个真是,最后竟然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心里的愤怒。
林云忙辩解道:“陛下此言差矣,我家铺子卖的香水是独一无二的,稀有的东西就应该卖得贵点。如果我将价格降下来,那別的香料还能卖得出去吗?”
至德帝怒道:“狡辩!你那一家商铺就将百姓口袋里的钱全都掏走了,別的商贾还怎么存活下去?”
林云无语地道:“陛下,我赚的都是富人的钱,和平民百姓根本挨不着。”
“富人难道就不是我大楚的百姓,他们就活该被你掠夺?”
林云想了想,道:“陛下,我大楚的商律对商贾有明确的规定,如果卑职违反了哪一条,就请陛下按律治罪,如果我没有违法,而陛下又觉得事有不妥,那就应该让朝臣去商议是否应该修改商律,而不是专门来找卑职的麻烦。”
至德帝被林云这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身为天子,却也不是全知全能,像林云说的什么商律,他就不是很了解。
林云接着又道:“陛下如果觉得卑职卖的香水利润太高,可以让朝臣商议上调奢侈品的商税。只要有律法可依,小民自当按律行事。”
至德帝这下更是无话可说了,人家要依照大楚的商律行事,自己总不能反对吧。
他抬手摆了摆,道:“你先退下吧。”
“卑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