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和盖县,如今成了人间地狱,入目处一片荒凉,而在秦戈的征召下,将患有瘟疫的所有人都迁移到了盖县和莱芜县城,县城内,遍地哀嚎声,很多人皮肤溃烂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而在城池四周护城河,池水已经放干,里面被蒙面的将士不断投入干柴,烈火熊熊,因为瘟疫病毒最怕火焰,在城池四周以火焰抵挡瘟疫的扩散。
秦戈和秦继武立在城外,此时正在发愁,两地所有居民家的物资粮食星耀在撤退前引诱他们全部投放了瘟疫之毒,所以秦戈到两县后,第一时间将所有被感染的物资甚至房屋都给通通烧掉,这两县可是有三百多万的百姓和进化者,他们的吃喝自然要自由领来救济。秦戈不得不从自由领每天运来海量的粮食救济这些病患,这无疑给早就缺粮的自由领雪上加霜。
秦戈带着防毒口罩,这是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戴在口鼻上可以防止感染瘟疫,在不远处,一批批伤患从城内被转移出来,全部都是老弱病残,以及妇幼,而他们在自由军的有序指挥下,进入大帐内医治。淳于婉儿已经调配出治理瘟疫的药物,治理瘟疫必须有三点,一是清洁的环境,一般瘟疫蔓延就是无法净化各处传播源,感染者的衣食住行都暴露在病毒下,不断的被感染,导致病情无法好转,最终熬垮了身子,也就一命呜呼。二是要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瘟疫患者浑身发软,持续的发高烧,体内生疮用现代话说是发炎,其实人体的自身抵抗力可以很大程度上抵抗过瘟疫,但发病者无法行动,没有足够的食物尤其是大量的清洁水源,而现在两县的水源几乎全被污染,用的水全部都是从自由领用辎车拉来的。第三点便是药物治疗和充足的休息。如今两县的情况前两条根本达不到,而第三条如此多的伤患,需要海量的草药,根本不是自由领可以承受的。有人问为何不把这些人迁徙到牟县,一来两县的直线距离要走上五六天,二来群体庞大,三来瘟疫患者会污染水源土地,让瘟疫大幅度传染,就这三点根本不可能将他们转移到牟县。
这时突然传来躁动声,有一大批瘟疫患者竟然冲击城门,嘴里喊道:“为什么不给我们医治,兄弟们反正都是死,死了也拉个垫背的!”是一些进化者鼓动百姓暴乱,想趁机取利。
说完冲击城门,秦戈大惊若是让这些人引动暴乱,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直接拔出碎牙喝道:“典韦!谁敢闹事,格杀勿论!”典韦怒吼一声,提着战斧跃起,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冲入城门,这些人中了瘟疫,早就手脚酸软,典韦冲来释放出恐怖的龙象之力,犹如秋风扫落叶将上千进化者冲飞。
看到犹如魔神般的典韦,城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姓秦的!我们是国家的人,你竟然将我们囚禁,你快点给我们医治,你难道要叛国吗?”几个炎黄城的进化者声嘶力竭的怒吼道。秦戈优先救助妇孺的举动让他们感到绝望,绝望使人疯狂。
“大哥!你下不了手,让我来吧!我们领地的草药已经告罄,这些人留着只是给我们早已经不堪重负的领地增添负担,反正他们迟早要死,不如我给他们个痛快!”秦继武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这便是秦继武的鬼神视角,在大局方面他近乎冷血,而且他甘愿做秦戈手中的屠刀,他想作为秦戈的影子,承受秦戈雄霸天下路上的阴暗面。
秦戈沉默了一下摇头道:“继武,你要记住,这事不光是要站在大局考虑,而这是雷池,不可跨也!”
“其实老夫觉得这位小哥之言到是可行!”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坚毅的声音,秦戈忙回头,只见一个清濯老者在一个冷面将军的陪同下走来。来者正是朱隽和夏侯惇。
感受到夏侯惇恐怖的力量,典韦舍弃城门,冲了过来挡在秦戈身前,一直冷面的夏侯惇,看到典韦眼中漏出一抹精芒,冷漠无神的双眼有了色彩。
秦戈见老者谈吐不凡,便作辑道:“敢问长者此话何意?”
朱隽走了过来,望着城门前正维持秩序的自由军,长叹一口气道:“智者当为大局而思,若是因为怜悯而被遮蔽眼睛,虽然有德,但若因小失大,则为失大义!”朱隽经历过瘟疫之祸,知道瘟疫的恐怖,所以才有此言。
秦戈思索着朱隽之言,良久最终摇头道:“我现在是此地最高长官,此地由我为主,为主者当矢志恒心,持德循道,不敢有一丝增减,失德之主,必然无义,若是今日为了智而失德,秦某人也无德为人之主,此乃操守!”
朱隽摸着胡须长笑道:“这穷乡僻壤中竟然会有一位大德之人,好!好!后生可畏也!”
秦戈被如此称赞,摇头道:“秦某双手早就沾满血腥,大德之人不敢当,还未问先生之名?”
朱隽常年在帝都学院讲学,或许是先生的习惯,喜欢辩论和点评道:“德并非善,德之衡量在与造福苍生,而非积福行善,只要利于百姓,即便举起屠刀,也是德!老夫一路行军而来,死于军令之下的匪徒无数,难道此为恶呼?小子,大丈夫行事,但求俯仰不愧于天地便可,不必拘泥于所谓的德善,这德善之评前人有前人的标准,今人有今人的标准,至于后世那就更难以捉摸了!老夫朱隽!”
秦戈听完朱隽所言,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大儒说出的话吗?在他的印象中,儒家最重名节,迂腐不堪,而这朱隽的思想简直太超前了,秦戈看到朱隽那挺拔如剑般站的笔直,恍然道:“是非功过,唯有不愧于心,而他眼中的朱隽,只是眼中的朱隽!”
秦戈向朱隽单膝跪拜行礼道:“护岳校尉秦戈参见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