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碛口一路逃到高昌,沿途还是收拢聚集了不少部众的,现在估计得有万人,”
武怀玉建议,“欲谷设既然降了,我看可以让他就驻扎在伊吾与高昌之间,在贪汗山立牙,”
“不召他入朝吗?”
“拓设阿史那社尔一直没有理会朝廷的招抚,高昌国虽然对朝廷很恭敬,伊吾也已经刚归附,但仍还有不少势力并不愿意恭顺朝廷,
那不如就把还有万众的欲谷设安置在那边,也能起到点牵制平衡的作用,”
“李都督先前也说了,河西百姓也刚安定,现在要是大量接纳突厥内迁,会让百姓困顿,”
李靖对此也是支持的,认为朝廷授拓设毕国公、北庭都督,但这位并不太识抬举,一直不肯归附,带兵据守高昌北面的可汗浮图城,四处招兵买马,野心不小。
让欲谷设牵制下他也不错。
“可以授封欲谷设一个国公爵位,再授他北庭都督府的副都督,再兼一个刺史,
拓设在贪汗山北,欲谷设在贪汗山以南,”
······
“圣人打算巡幸洛阳,提出要征发士兵百姓修筑洛阳宫殿以备。”
“我反对,”魏征直接道。
“还没确定巡幸洛阳的时间就预先修筑宫室,这并不是现在的急务,从前汉高祖刘邦采纳娄敬建议,从洛阳迁都到长安,难道不是因为洛阳的地利赶不上关中四塞险固吗?
汉景帝采用晁错削藩建议而导致七国之乱,陛下现在将突厥杂处于中原汉民之间,与突厥亲近程度怎抵的上七国?
怎能不先忧虑此事,却突然兴建宫室,轻易移动皇辇御驾呢?
况且修建宫室,耗费巨大人力财物,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我知道隋朝起初营建东都洛阳,近处山上没有大的树木,从江南豫章运来,两千人拉一根柱子,横木做轮,则摩擦起火,于是只得铸铁为车毂,走一二里路,即破损,得另差几百人携带铁毂随时更换,每天不过走二三十里,一根柱子要花费几十万劳力,其它费力更不用说。
按现在的财力,如何能跟大业初相比,陛下要役使极为疲惫的百姓,承袭隋朝灭亡的弊端,这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魏征这嘴炮王功力愈深了,
一开嘴,这议题就谈不下去了,谁要支持建洛阳宫,那就是奸佞之臣了。
武怀玉出声缓和下气氛,“当初圣人攻下洛阳,拆毁了宫殿,不过这几年来,洛阳已经迅速恢复,就算圣人日后有事去洛阳,其实也不用担忧的,
现在确实不宜大兴土木重修洛阳宫,”
“诸公,我这还有一事,刚才面圣,圣人说过些日子准备去祭祀永康陵,然后白鹿塬围猎,需要有司做好准备。”怀玉道。
侯君集看着他,“怕是武相公最近在三原县搞两税法试点,刚才便特意请圣人去三原巡幸,好展示自己的功劳吧?”
“侯相,我刚才话说的不清楚吗,圣人是要去永康陵祭祀自己曾祖父,向太祖景皇帝祭告灭突厥之捷·······”
房玄龄咳嗽两声,出声打断了两人,
各项议题议完,时间也不早了,宰相们留下堂食。
饭后,李靖提醒怀玉,
“侯君集最近上窜下跳,他在搞事情,针对三原新法试点的事,伱要多加小心,
这种人成事不足,但一心搞事,却能坏事。”
“早就料到,不过不要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李靖拍拍他手臂,“还是小心些,这新法我是支持的,不过肯定阻力也很大。我在朝中帮你照看着,三原那边,我也让李家和亲戚全面配合,今年自愿按新法上缴租调,”
“谢老师。”
“客气做啥,我李家也是世代显贵,也该我们出份力。”
李靖的高祖李文度,曾做过西凉国安定太守,这个西凉国,正是陇西李氏创立,国主李暠是晋朝太守李雍五世孙,当今李唐皇室正是出自李暠之后,而五姓七家里的陇西李,李宝一家也是出自李暠之后,陇西李四大房中的姑藏房、仆射房都是出自李宝。
李文度是李雍的六世孙,李文度是李雍家长房,李暠出自二房,李暠是李文度的族叔,
所以说李靖家确实是如今皇族李家的族人,不过已经早出五服。
陇西李的李宝,则是李暠的孙子,西凉第二代国王的长子,西凉国灭,曾经西奔伊吾,重建过西凉,但后来还是国灭,东入关中投北魏,从此定居关东,姑藏房、仆射房都是出自他这一支。
李文度这一支,其祖上李伦是李雍的长子,也是丹扬房始祖,李雍李伦父子都曾仕东晋,定居丹阳,这也是丹阳房的由来,后来李文度仕西凉,再入仕于魏,举家迁入关中,
陇西李各著姓房要说起来,其实基本上都是李雍、李暠的后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