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是温掌柜叫人亲自送去之墨斋的,云苓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告知那些暗中盯着的人。
他们之墨斋的白纸来得正大光明。
天色已晚,温掌柜硬是留下了他们用膳。
温睐是周国人,但那地方靠近北蔺国,吃食什么的也都不随庠城这边。
云苓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全肉宴,那是大块大块的肉随意吃,甚至上面撒上些秘制的料,喷香的很。
连谢嬷嬷也不得不承认,这肉就是要这么做,才能做出最地道的肉香味来。
可云苓肚子小,只吃了几块就停下了筷箸。
温掌柜看着她,那手里头还拿着个小羊腿,油亮发红,烤的很香。
“来,把这个吃了。”还是温掌柜特意为云苓烤的,那是她懒得才动一次手。
云苓刚要摇头,就被温掌柜将那小羊腿硬塞给了她。
只好又将羊腿上的肉用面前的银制小刀,剔下来,到嘴的肉吃了才知道,那得是有多香。
云苓眼前一亮,看着温掌柜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睐姨再为我烤些,我带回去给夫君也尝个味。”云苓难得没有同温掌柜客气。
温掌柜自然是乐意的,不过是烤个小羊腿罢了,岂会不乐意。
从一旁拿了支羊腿又架在火上烤,那火候,那味道,真是空气中都是一股子羊肉的香味。
云苓好不容易将小羊腿吃完,那是真的一点也塞不下了,再吃一点恐怕多的都会还回来。
喝了碗谢嬷嬷煮的消食汤,云苓才摸着鼓起肚子告辞。
为了保证小羊腿带回去还热乎着,温掌柜叫人拿来棉被裹了起来。
等云苓叫林应随她一起送去给秦斥时,那羊腿真就还热乎着,没有丝毫膻味。
谢嬷嬷送了碗筷过来,屋里就他们两人。
云苓就坐在秦斥的对面,一点一点将那肉剔下来放到秦斥面前的盘子里。
看秦斥也吃得差不多了,云苓才想起在之墨斋看到的那个人名:楼暇月。
云苓问道:“夫君可是认识楼家人?”
“哪个楼?”
云苓歪着头想了会:“是楼栏倚碧空,绿树正摇风的楼。”
“认识,可是有何事?”
秦斥拿起一旁的擦手的布,执起云苓的手,仔细地,一根一根擦干净了。
才将就用着又擦了擦手。
云苓就这么静静看着秦斥,那是满眼里都是他,清清浅浅的,又带着和柔和的光亮。
“之墨斋里写书的姑娘里,就楼姑娘已是记下了三次,也是刘掌柜与我说过,那姑娘自我几月前同刘掌柜提起过,就一直问着。”
秦斥就:“嗯。”
云苓又道:“不知夫君认识的人可是和那个楼姑娘有关?”
秦斥沉吟,想了想他记忆中楼家人的模样,也是很模糊了。
“不知,许是有些关系的。”
云苓挽着秦斥的胳膊,捏了捏他臂上带着些的软肉。
“那夫君可是能与我说说?”
“那楼家人,是我娘的娘家。”
云苓不解,她前世可未曾听秦斥提起过楼家。
就听得秦斥细细道来。
原是秦斥的娘是楼家的大小姐,那楼家也是个书香门第,自谓不愿被世人戳脊背,便将楼家几个孩子都养的知书达理。
可偏偏作为长姐的楼大小姐竟是和一个还是书贩的秦父看对了眼,怎么也要嫁给他。
楼家人向来是看不起商户的,更何况还让楼家大小姐嫁给一个小小书贩。
那是万万不允许的。
可楼大小姐的亲娘疼孩子,舍不得楼大小姐,眼看着楼大小姐一天天消瘦下去,就亲自去求了楼家家主,也就是楼大小姐的父亲。
那也是勉强同意了,但成亲时楼父是连面都没露。
也如此,楼大小姐郁结于心,难以排遣,也是生了秦斥后,才稍稍好了些,眼看着秦斥一天天长大,可就在三年前却被人害了。
秦斥撑着病弱的身子骨为爹娘办了丧事,楼家人来了,也匆匆走了,秦斥与他们没有过多的接触。
便是也只在丧事上知道过原来他娘是楼家的人。
听完了楼家的故事,云苓更觉着那姑娘应该就是楼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