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云苓的目光里看着那荷包过于难以置信了些。
林叔又感叹道:“这荷包是三小姐幼时刚开始学刺绣时所绣,我们几个亲信都被……给过。”
其实是被硬塞的。
“但那时,也只有我们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几人,还有就是几位主子那里有。”
云苓听了,想着老者说得既然是他儿媳,那应该是她母亲身边的人了。
“是不是,母亲身边照顾的人?”
如此也说得过去。
若是留在母亲身边照顾过的,家里若是来求助,他们云家不会放任不管。
林叔想了想,终于想起有个叫翠儿的婢女。
林叔问老者:“你儿媳是不是叫翠儿的?”
老者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头子儿媳就是叫翠儿,是老头子的儿子在河边捡来的,她无家无姓,只说自己叫翠儿。”
云苓这才知道。
那是照顾云迟穿着的婢女。
云家刚开始那会,谁都想踩上一头,恰好那时云迟要出门去外祖家。
被云家的仇敌知道了,想利用这次机会,让云老太爷把商岐府路的生意让出来。
云迟身子不适,就找了个客栈住下,哪曾想那些人就准备在客栈动手。
那翠儿也是个大胆的,察觉到外面不对劲,立马将自己和云迟的衣服换了,将昏迷的云迟藏在床下。
那些人带走了翠儿,后来才知道劫的不是云迟。
勃然大怒。
他们去时,就没见到翠儿,以为是东窗事发,那些人直接将人杀了埋了。
后来那家人坏事做尽,终于落网,谁也不曾想到翠儿那丫头,竟然寻了条生路。
那捕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这老爷子是寻你们的,那就将人带回去吧。”
这人,就不归衙门管了。
云苓本是带着秦斥出来散心,却捡了两个人回来。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好呢。
这带着人也不方便。
云苓就半拉半扶着秦斥朝云家归去,老者和那小姑娘颤巍巍跟在他们后头。
等回了云家,云苓径直朝榕栖堂而去。
人带回来了,要怎么做还得看云老太太和云老太爷怎么说。
云老太太和云老太爷正在云家家学。
里面除了云家的几个孩子,还有云家亲信的孩子一道。
云家在这方面也算是仁善了,工钱高,家里膳食房舍,幼子学业,一一承办。
这也就吸引了许多厉害的人前来。
云家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云老太爷的远见卓识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云苓知道云老太太和云老太爷在学堂之后,就没过去打扰。
只在榕栖堂的正厅等着人回来。
顺便仔细问一问老者的来历过往,以及那个叫翠儿的婢女。
“老人家,请坐。”
老者惶恐难安。
他以为儿媳让他找的只是一家小门小户,毕竟他怎么敢相信儿媳会和这样的人家有来往。
在老者的观念里,云家这样的人家,那就是天上的云一般。
自老者进了云家后,一颗心就一直提着不敢放下,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贵人。
也许是他的不安也让他身旁紧紧攥着他衣袖的小姑娘察觉到了。
那小姑娘瑟缩着,不敢抬头,仔细看,还能看见她颤抖的手脚,无处安放。
“姑娘家莫不是记错了,我儿媳真的是云家婢女?”
老者不敢坐下,伛偻着脊背,提着背篓的手背上泛着青筋。
“老人家不必紧张,既然林叔已经说过,翠儿是云家的婢女,那定然不会有错的。”
老者面露难色。
秦斥温和地开口:“老人家可还记得一丝是在哪边进商岐的?”
老者见提起这个,仔细回想,就没了刚才的紧张不安。
“不知——”老者刚想开口。
那小姑娘轻轻扯了下老者袖子。
老者低头看着小孙女:“小花,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