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掰着手指数了个遍。
云家的人可真多啊。
马车一路向前,在之墨斋停下。
云苓掀开车帘一角,正好看到一姑娘戴着帷帽就带了个小婢女,像是哪家的千金。
“带你来之墨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要改的。”秦斥解释道。
下了马车才发现,云苓刚刚看到的那姑娘正好去的也是之墨斋。
云苓多看了两眼,才跟着秦斥上楼。
白玉和谢嬷嬷就在一楼等着,未跟着他们。
之墨斋是间书斋,一进来就能闻到墨香,是众多学子喜欢的味道。
而二楼放着些稍显贵重的书籍字画,整齐地摆放着。
就这样看着,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
云苓实在是没想到,秦斥是怎么做到每一年都亏损的?
像是知道她所想,秦斥道:“来之墨斋的,大多是西街寻常百姓家,书纸贵重,通常一本普通誊抄书籍也要好几两银子,我看他们实在没钱买,就,就便宜了点卖给他们。”
云苓眨眨眼睛,反问:“便宜了一点,是便宜了多少?”
“就,一半的价钱卖给他们。”
说着,还朝云苓的方向看了眼,虽然他看不到,但云苓依旧从秦斥的眼睛里面看出了心虚二字。
一半的价钱?
呵!
开书斋本就不赚什么银钱,他竟还倒贴银钱卖给别人。
这可真是厉害极了!
可能是云苓许久未说话,秦斥道:“这之墨斋以后就归你管了,我再不插手便是。”
云苓鼻息里哼了声:“那是自然,你伸一只手我就给你剁一只。”
说得理所当然,让秦斥都快忘了这是不是他秦家的书斋。
云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一方子,造纸极为低廉且纸张雪白澄澈,但此事需得慎重行之。”
周国造纸术尚还停留在只能造一般纸张的程度,哪怕这法子都紧紧攥在朝廷手中。
这就导致民间很少造纸坊,哪怕有,也是造的最差的纸。
云苓知道的这方子,纸造出来是雪白的,比御用的白纸都好。
不过,她只是抢占先机罢了。
再过几年便有人向新皇献计,那人为了能封妻荫子,特意将家族百年研究出来的方子交出来。
从那时候起,纸张才真正脱离高雅。
秦斥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她说她能造纸?且造纸低廉还能造白纸?
应是他没睡好,听错了!
秦斥转过身,朝另一边去:“这边是我父亲收集到的贵重古籍,我带你去瞧瞧。”
云苓错愕,她是真没料想到秦斥的反应。
“夫君!”
秦斥没反应过来。
嗯,这叫的不是他。
“秦斥!”
秦斥转身,询问:“怎么了?”
喊他夫君他不应,喊他秦斥他倒是应得快!
那以后还是叫他秦斥吧。
云苓恨恨地想。
好了,秦斥一个无意之举,又让自己未来失了份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