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银灯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以及………一个惹人讨厌的声音。

“哟，醒了啊。”

“人类！”

听到方正的声音，水银灯顿时一个打滚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桌子上，而方正则在旁边一面玩着电脑，一面笑呵呵的看着她。

“感觉如何？拉碧丝第一次打架，下手有点儿没轻没重的，我给你修了修，应该没问题了。”

“哎？”

听到方正的说话，水银灯愣了一下，接着她急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体，随后一件让水银灯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她的身体，居然是完好的！

“你做了什么！”

水银灯恶狠狠的瞪视着方正，开口怒喝道。她虽然是蔷薇少女第一人偶，但水银灯与其他姐妹不同，她的身体并不完整。严格来说就是水银灯的身体缺少连接上下的中间腰部。但是水银灯也不在乎，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过的，而且也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体居然被这个讨厌的人类给修好了？

他怎么可能修好的？

蔷薇少女可不是普通的人偶，坏了随随便便就能修，甚至在水银灯心里，只有自己的父亲大人才能够修好自己的身体。

但是现在，她的身子居然被这么一个男人随随便便的就给霸占了？！

“嗯？难道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挺好的啊？”

听到水银灯的怒吼，方正好奇的望着她，而水银灯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正如方正所言，修复的部分与她原本的身体可谓是严丝合缝，甚至让水银灯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不适，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水银灯倒是想要抱怨些什么，起码要向方正表明“老娘的身子只有父亲大人才能修”的态度，结果……………

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完美的让水银灯压根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倒是想要睁眼说瞎话来着，可是………

“好了，不和你扯这些，正好你醒了，我们来说点儿正事。”

说道这里，方正面色一肃，而水银灯虽然想要说什么，但考虑到人在屋檐下，她还是乖乖低头。

“你想要说什么？”

“我听真红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你是姐妹里最早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偶，也就是说，你是亲眼看着其他蔷薇少女被制造出来的没错吧。”

“……………是的。”

听到这里，水银灯面色微沉。

“但是………父亲大人抛弃了我，他放弃了我，他……………”

“关于你的过去这个问题，咱们可以以后慢慢再说，虽然我也觉得你的制造者脑子不正常就是了。”

方正摆了摆手，示意水银灯别这么紧张。同时他也是内心暗自纳闷那个人偶师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按照道理来说，水银灯作为第一人偶，应该是被第一个完成的才对。哪怕是试验品，也要做完才行。

这就像验证机型，你起码得从头到尾造完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然而那个人偶师只是把水银灯造了一半就扔下了，然后去制造其他的蔷薇少女？

这是个什么鬼操作？脑子有坑？

神经病吧。

“不许说父亲大人的坏话！”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和你争这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方正盯视着水银灯，然后开口询问道。

“你既然看到了她们被制作的全过程，那么我想要问你，那个父亲大人在制造其他人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

“是充满了爱意吗？还是单纯只是例行公事？又或者是有某种目的性？”

“当然是爱……………”

说道这里，水银灯咬牙切齿起来。

“我现在还记得，父亲大人是如此疼惜的抚摸她们的头发，整理她们的衣服，他把真红从椅子上抱起来，带着深切的爱抱在怀中………”

“好了好了，抱歉不该揭你伤疤。”

方正再次打断了水银灯的黑化过程。

“那么你觉得，按照正常的价值观，他会做出让其他蔷薇少女自相残杀这种规定吗？”

“……………………………”

听到这里，水银灯咬了咬嘴唇，她倒是很想要嘲弄真红等人，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承认自己的主人是个没药救的变态。

“我觉得………父亲大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虽然水银灯也承认，看到被父亲大人疼爱的蔷薇少女自相残杀真的让自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但是仔细想想，她也不得不认为，以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来说，父亲大人是真的不会做出这么残酷的决定的。

“你对爱丽丝游戏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

水银灯再次摇了摇头，她甚至都不算是真正的蔷薇少女，因为她并没有蔷薇圣母，而是依靠对父亲大人的思念才能够活动的。

事实上，水银灯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爱丽丝游戏，她还是无意中闯入了之前真红与苍星石的战场，才知道蔷薇少女们居然为了一个叫“爱丽丝游戏”的东西打生打死。

“嗯…………………”

听了水银灯的描述，方正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些什么，接着点了点头。

“那么，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大人制造了几个人偶吗？除了你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