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一战,全校师生再没有一个敢暗地里bb徐幼薇的,就连她身边的白婉菲和楚昊,也没有人敢作死议论。
这样一来,三人补课越发光明正大顺畅起来,不再像之前跟超生游击队似的,得时刻避着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目光。
在楚老师含辛茹苦地敦敦教导下,白婉菲的英语水平提高得很快,随着冬至来到,1984年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1984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稍晚一些。
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肆虐在穹顶,纷纷扬扬羊毛般降下了直达膝盖的漫天大雪。
此情此景,楚昊不由想起了三十年前放回国的小日子西伯利亚战俘们。
燕京的大雪就已经如此美不胜收了,想必冷空气源头的西伯利亚雪景,应当是世间罕见的大自然奇景了。
那几十万小日子战俘们,难怪有不少人舍不得离开那里。
这么一想,苏熊当初放那剩下的战俘回家,其实是违背了战俘们终生留在西伯利亚的美好祝愿。
一辈子留在雪花飘飘,北风呼呼的西伯利亚该有多好。
苏熊啊苏熊,难怪米国佬天天骂你没民主,你这么不尊重战俘们的心愿,可见平日里有多么嚣张跋扈了。
恰好是周日,楚昊双手插兜,刚刚结束给白婉菲的英语补课,漫步在已然变成雪国的大学校园,双腿深深地陷入洁白轻盈的雪堆里。
看着身后原本白白的雪堆里,留下自己黑洞洞的脚印,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很多人都有类似的体验,看到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总是忍不住将它踩得黑不溜秋的,仿佛获得了内心深处某种与生俱来的愉悦。
楚昊里头穿着苏锦芸亲手为他织的暖和羊毛衣,外头裹着老娘给自己寄过来的灰色厚实大棉袄,苏诗倩原本想带着楚昊到友谊商店,给他买一件羽绒服。
考虑到举目望去,全班里里外外除了徐幼薇穿着新款羽绒服,其他同学大多穿着老家父母亲手缝制的棉袄,尤其东北来的女同学,还是颇为喜庆的大花棉袄。
楚昊低调惯了,不愿意鹤立鸡群,不然落在别人眼里,自己跟徐幼薇跟穿情侣装似的,脱离群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缩着脖子,双手插兜慢悠悠出了学校大门,这回双手插兜真不是为了装逼。
天冷的厉害,零下将近三十度的低温,虽说下雪天体感温度并不觉得冷,要是碰上能将脸皮儿刮得生疼的凛冽北风,依旧能把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大爷冻得跟孙子似的。
那些叫嚣着南方比北方更冷的人,根本不懂北风冷的不是温度,而是风度,比如这股子源自西伯利亚的凶猛贼风。
出了校门,楚昊抬眼瞧见流浪汉蜷缩在自己的墙根底下狗窝里,到处破洞窜风的军大衣紧紧地裹在对方身上。
身上盖着一件冻得邦邦硬的黝黑棉被,脑袋缩得跟鸵鸟似的,只露出一双漆黑木然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