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笠脸上的老皮抖了一下。
他看着杨真脸上有些狰狞且僵硬的微笑,心中一阵胆怯。
樊笠无奈,只得将两份藏宝图里一样及不同的字一一说给杨真听,并仔细地解释了一翻。
字其实也没有多少,总共就三行二十一个字,其中还有几个字樊笠没有认出来,所以就那十几个字,有个半个小时便已经说完了。
虽然樊笠没有认全,但大体上却是已经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了。
杨真听得十分满意,不停地点头。
樊笠接着说道:“曹家那份宝藏图我是见过的,上面写着的是‘王永续我朝不绝’,你那一份我之前也见过,当时也只认出几个字来,因为有几个字我真的还不认识。我猜上面应该写着的是‘金城礼赞告祝往’。而刘六子让侍女抄给你的却不是‘金城’而是‘水城’,给我的那一份上面却是写着‘木城’。虽然他给你我的不一样,但现在算是认全了!”
杨真说:“这最后一份是叶家的宝藏图,原本邋遢道人陈俊是知道的,但他现在死了。我们所得到的就只是刘六子提供给我们的,所以他给的极有可能是假的!”
樊笠说:“我觉得不可能!”
“哦?怎么个不可能?”
樊笠道:“刚刚我不是已经译出来给你听了吗?叶家的那一份应该就是‘福鼎礼叩谢清水’。”
“能不能译出来是一回事,真假又是一回事!”
樊笠连忙说道:“不不不,你不懂。刘六子将这宝藏图交给我来译,说明他不懂这些甲骨古文,他若是懂,像他这样的人必然是不会拿出来的!最主要的是,把更换这些字,首先就得会写那几个甲骨古文呀!刘六子纨绔子弟一个,字都写不好,怎么可能还懂甲骨古文呢?”
杨真眉头一皱,低头想了起来,而后使劲得摇起了头来。
樊笠问道:“你摇什么头呀?”
杨真说:“刘六子把金字改成水字又改成木字,可见他是知道这几个甲骨古文是怎么写的!也就是说……他给我们的,必也是他篡改过的!”
“不可能!不可能!”樊笠极为自信地说道:“就算是云岗先生也不识得这甲骨古文,陆预陆通舆虽然贵为礼部尚书,但他也只是精通经要而已。他们对这种文字并没有什么造诣,不如我远矣!刘六子决计也不知这些文字。也许那个精通先秦经典的诣岭先生会知道一二,但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能遇到都难!我也没听说他最近在秦王府里!”
杨真冷笑一声说道:“那这宝藏图上的意思就是‘金城礼赞,告祝往福,鼎礼叩谢清水王,永续我朝不绝?”
樊笠应道:“应该是这样!”
杨真脸上露出怒气来:“你真傻假傻呀?这还对呢?清水王?刘六子敕封秦王以前的封号就是清水王!他这是让我们鼎礼叩谢他?”
“阿?”樊笠愣了一下。
杨真气道:“这是刘六子故意戏耍我们玩呢!也就是说,他一早就把这些文字给换成了别的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你自己刚刚说了,抄写的人是一名侍女!一个侍女哪里懂得甲骨古文?”
杨真道:“那侍女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长安城第一名伎珏瑶姑娘,刘六子事前吩咐过她也不是不可能!刘六子曾被陆预逼着拿三升的黄金粒请诣岭先生到白露亭讲学,但诣岭先生却没到!这不正好能说明诣岭先生与刘六子是有往来么?也许那个诣岭先生也看得懂甲骨古文呢?”
樊笠还是不太相信。
他坚持且笃定地说道:“你刚刚自己也说了,这是你们三个人一起拿出来的!也就是说你们三人之前并不知道对方手里的内容。‘王永续我朝不绝’是曹家的那一份,清水二字是另一份,连在王字前面的!也就是说,除非刘六子一早就知道了曹家的那一份,他才有可能将内容改掉,而后才能连得上曹家那一份以王字开头的内容!”
杨真听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皱起了眉头来!
樊笠接着说:“我更不相信那珏瑶姑娘会有如此的造诣,当场就能改起那些字来!连我都得翻书才会知道那几个字的意思呢!”
杨真想了想,说道:“如果……如果刘六子以前就译出且知道了曹家那一份宝藏图的内容呢?”
“那一份在林鸿奎的手上!他绝不可能拿出来的!”
杨真摇头说道:“不。我见过丰不收,丰不收为了让我去与林鸿奎拼命曾与我说起过林鸿奎之女林莤之死。他说曹岳将甲骨文字刻在了一块玉佩上,那块玉佩一直就在林莤的身上,林莤死后才被林鸿奎所得。如果刘六子事前知道,那他只可能是从曹岳或是林莤那里得知。曹岳是不可能会与他说的,而刘永铭与林莤又不认识,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
杨真认真地说:“除非刘六子一早就知道林莤的身份,并且跟踪、探查过林莤的房间,甚至将玉佩上的字给拓下来了!”
樊笠道:“那个女人一早就死了!”
“她是最近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