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元笑道:“你这还不明白么皇上最怕的不是御史台那些人找茬弹劾他,也不是太子党与大爷党之争而将他推上风口浪尖。皇上担心的恰恰就是你工部里的问题!”
“工部”
裴展元解释道:“一是担心工部用银不足,会卡河道的银子,让河道无钱修筑河堤。二是担心工部五爷党与四爷党一起排挤魏河督,让他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延误治河,加重灾情!皇上让你传旨,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已!你知道严重性了,自然不会因为党争或是别的事情而来为难河道。”
卫科低头想了想来。
裴展元又笑道:“别打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主意!你惹得起魏河督,但你惹不起皇上。你要做的就只是派个工部监工过去,但监工归监工,什么事都别管,每天吃吃喝喝就行了。河务整好了,这一关过云了,你就是工部尚书。河务因为工部的关系没弄好,灾情止不住,那你这个暂授也就只是暂授。事情一完,就得被收回去。”
卫科连忙说道:“若是袁部堂长病不起呢”
“那崔显就是工部尚书!你依旧只是为皇上盯着工部的侍郎而已。”
卫科深吸了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心神,又问道:“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我刚刚说了,什么都别做,把这个灾给顶过去就行!有那三十万两你工部也许能好过一些。若没那三十万两,你工部不是也一样能过日子么”
“总得解决一下吧”
裴展元笑道:“解决什么要解决好解决呀,让皇上把内务府的银子掏空了全搬给你工部即是了!”
“诶!裴郎中莫要玩笑了,你定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裴展元哈哈笑了几声,玩味地说道:“上一次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可刘六子要我的织造局呀!工部若是没了织造局,那便完全周转不开了!”
裴展元笑道:“卫侍郎,我与你说过,织造局现就是工部的累赘,扔了最好。六哥想要你便给他好了。他现在可管着内务府呢,只要皇上那里一句话,你工部的那些银子马上就能补上!”
卫科言道:“皇上那边弄银子进内务府,而我却让他把内务府的银子拿出来补我工部。那样只会皇上心里不痛快!那我在工部又有何意义真要这么做,我这官也算是做到头了!”
裴展元摇了摇头说道:“六哥不会让你吃亏的!听我的没错,你若是不听我的,何必又要来问我呢这事你最好快些决断,六哥这人的脾气我最是了解。他性子急,但却不是别人眼中的急燥。”
“他想如何”
“他会给你布个你不想踩也得踩的局,而且这个局大到你看都看不到!最后你的织造局一样会被他拿走,同时你还会惹上天大的麻烦,甩都甩不开!”
卫科咬了咬牙,那裴展元却轻笑了两声,准备离开。
“裴郎中等等!”
裴展元回头问道:“怎么还有事我觉得你没事了!你唯一的事情,就是想得太多太杂!那样很不好!”
裴展元说完微笑着转回身去,丢下了卫科走了。
卫科兴叹了一声,继续向着宫里走去。
他不是不信裴展元的话,他只是想再去卫淑妃那里再了解了解,看看如何能不被刘永铭钳制的情况下破这个局。
那裴展元刚刚的确是听到了急报鼓以后去的翰林院。
一般人去翰林院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因为那里全是机要,不可能与别人说。
虽然翰林院的馆长裴殷是裴展元的爷爷,但裴展元也没傻到直接去问。
裴殷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他,而是让裴展元在一边看着。
当裴展元看到翰林院的那几道圣旨以后便已经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了。
但裴展元心中却还有疑虑。
离开翰林院一边是从右银台门出去,但裴展元却没有走那么路,而是向着延英殿的方向走。
延英殿外也是有禁军守卫的。
只不过皇帝在的时候多一些侍卫在那里,皇帝不在的时候少一些,仅此而已。
而现在正在那里值守的禁军不是别人的,正是禁军副统领何常的那一支。
裴展元到了延英殿正打听着何常的下落,此时一声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祖宗??!”
裴展元转头一看,那何常穿着官衣便向着自己跑了过来。
何常是禁军侍卫副统领,一般情况下是穿着甲胄执勤的,但这几日他却都是穿官服。
裴展元笑脸一展,笑问道:“原来是何副统领呀,怎么这身打扮又怎么不拿你那支棒子晃了”
何常苦着脸说道:“因为点小事,被打了三十军棍……反正我能下得来床,就进宫来了,毕竟我还得值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