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伙计走上来,将托盘放在了刘永铭的面前。
杨光禄解说道:“六爷您看,这是玉笄,可不是簪子!是先秦时所制!即是古物亦是首饰。”
妇人之笄,则今之簪。
刘永铭不高兴地说:“可别是哪个古坟里刨出来的!我这是要送给心仪女子的,别弄得那般晦气。”
杨光禄笑道:“不是坑货!是山货!是一老农在开垦新田时从地里刨出来的,除了这个古玉笄,还有数个三脚陶罐,想来是古人用于烧水用的!绝非陪葬之物!”
坑货即是从墓穴里挖出来的。
而山货,则是一些旧址里刨出来的。
杨光禄把话说完,却见得刘永铭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杨光禄心中暗思了一下,耳中又听得刘永铭又说:“你杨光禄的话我还是信的。但也只是我信!若是让我知道这是黑坑里刨出来的,那可就别怪我了!你可别像那杜春琦一般老是想着坑我,你得说老实话!”
杨光禄脸色虽然不变,但心里已经将刘永铭的话回思了数遍。
他心里默念了几下“杜春琦”的名字,脑门灵光一闪,马上就明白了刘永铭的用意。
杨光禄笑道:“六爷放心,这东西的确是山货,若是有瞒,您可拿鞭子抽我,叫我不得好死。”
刘永铭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这件东西就留下吧!”
杨光禄一招手,那伙计连忙退到一边,后一名伙计才走了上来。
那伙计托盘之上却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把女子的秀扇。
只是秀扇扇面是色的,上面点缀着一些宝石。
杨光禄言道:“六爷,这可是象牙织的!”
刘永铭一摆手说道:“拿走拿走!象牙这东西一老就发黄。那女子若是被我讨来做妻妾,哪天若我没空哄她,她见得这发黄的象牙,且不是想到自己人老朱黄,更加伤心了!那可是男人如何都哄不好的罪过!”
杨光禄笑道:“不至于!不至于!那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我说的就是几十年以后之事!爱情可不是年轻时才有,老了也有!爱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得一辈子!”
“是是是!六爷您说的是!”
杨光禄连忙赶开那名伙计,又叫来另一个来。
“六爷,您看,这是一对翡翠镯,没有一丝的遐思,奢而不华,是件好东西呀!”
“留下吧!”
“我这里还有一件华胜,华胜者,强汉之首饰也。您放心,不是老物件,是今人仿的。这是一件绿脆鈿丝青鸟华胜,楚国工匠作做的。”
刘永铭点了点头:“留下吧!都没好东西了是吧?”
“这……”
刘永铭站了起来,言道:“行了,把那件古笄拿来给我带走。那件翡翠镯与华胜送到我王府去。翡翠镯给玥儿收,华胜钗给琇儿收。账去王府账房里结。记住了,定要帮爷我找到那九凤翠玉冠!”
“是是是!”
刘永铭说着便离开了这里,而那山隹高却又跟了上来。
刘永铭一点也没有理会紧跟着自己的山隹高,出了八方金典就又进了马车里。
山隹高跟进了刘永铭的马车,却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马车行了没多久,就到了户部侍郎李裕的家门前。
李裕家的大门关闭着,但两道门联却是很显眼。
上联写着:南津震古踞六朝缩影。
下联写着,西陵硕今起三晋遗风。
这门联写得十分大气,甚至有些逾越的嫌疑,但陇西李家的确有这样的本事与气度。
刘永铭下了马车,便前去扣门。
而山隹高依旧跟在刘永铭的身后,不离不弃。
大门开出一条出疑,一个门子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哟!六爷!您如何来了?”
“见过本王?”
小厮应道:“上一回您来过,小人自是认得。只是……我家李二卿上朝去了!”
这小厮想来也是陇家李家氏旁支的什么人,要不然不会用“我家”二字。
刘永铭笑道:“少来瞒来。他定是已经回来了。你跟他说我来找他也就是了!”
刘永铭说着便往里闯,那小厮哪里真的敢挡,只得半拦半就得由着刘永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