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正说着,刑部侍郎谷从秋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哟!六爷!”谷从秋腆笑着来到刘永铭的身边:“您如何来了!少见少见!”
刘永铭打量了一下谷从秋,气道:“你不在刑部呆着,跑这里来做甚?看把你闲的!要不爷我给你找点事情做?”
谷从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六爷,您就别拿臣玩笑了!臣在刑部什么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
“你那里又怎么了?”
谷从秋回过头去,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说道:“没事!没事!都回吧,各忙各的去。”
众人听得谷从秋一人担下了全部刘永铭的怒气,投来感激之情,而后各回各房去了。
但屠之佑却是没走。
刘永铭就是来找他的,他要是走了,还不知道刘永铭会在哪里放把火引自己出来呢。
谷从秋见得并无他人,这才说道:“躲清闲来了!长安城最近不太平,病死了个举子,也不知道是谁递到了皇上的跟前,非说是他杀。知县无权审,山隹高不敢审,就这么变成了御案。最后还推到了刑部来了,皇上就把差事随手就塞到我手里来了!”
谷从秋说的是周光芯案,皇帝想查,是想因为这事跟贡院泄题案有关。
刘永铭乐道:“方孝夫那里近此日子因为匪患定是忙得不可开交。父皇那是看你办宫千树的案子办的不错,想给你轻省几日,所以才把案子给你。你要是太清闲,会被他们记恨的!”
谷从秋说道:“那是呀,还给了臣一份口谕训斥了一顿呢。赵伯伦的案子可还没结,还挂着呢。反正都是躲清闲,不如就来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那冰窖我跑了好几趟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刘永铭笑道:“来得正好!走!让屠翰林带我们去藏书阁!”
“六爷有何发现!”
“别问!跟着走也就是了!屠翰林!走呀!”
屠之佑无奈只好跟了上来。
翰林院其实并不大,别说是跟秦王府比了,跟傅远山的大院一比,还要少那么一圈。
只是这里没有什么赏景的地方,都是屋子。
屠之佑将二人带进了藏书阁里头,他十分迷惑地对永铭问道:“六爷,您这是要找什么呀?”
刘永铭环顾了一眼藏书阁里的书架,说道:“藏书阁里一定有一本账簿吧?谁来取什么书都会登记的!翻一翻会试之前都有谁来取过书!特别是父皇身边的内待!”
屠之佑应了一声,来到原本赵伯伦所在的书案前,将一叠书册的最上一层拿了起来。轻轻地吹了吹灰。
自赵伯伦死后,有一阵子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刘永铭与谷从秋跟上前去,等着屠之佑翻找。
谷从秋心疑着。
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赵伯伦的案子要有个结束了。
谷从秋问道:“六爷,您这是要找什么?”
刘永铭说道:“父皇让我做那一任主考官是不安好心!前面两科会试试题都被泄了个干净,他让我做主考官,就是为了查这个案子的!”
刘永铭将考题泄露之事说给了谷从秋听。
谷从秋有些失望起来,他以为是刘永铭发现什么赵伯伦的新线索。
谷从秋只得说道:“此事倒还第一次听说。这么说来,应该是内宫人员所犯!当查内宫总管文雄!”
“不必查他。不是他。本科会试父皇选题之时将他支开了,父皇的心智不是我们能比的。但考题一样是泻露了,这让他百思不得骑姐。”
谷从秋连忙说道:“皇上不可能一人做全所有之事。内宫与礼部之间必要有人传递。除非在宫里极有人脉,要不然……若非是嫔妃一类。臣想不通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刘永铭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曹相讳莫如深,御史台不敢言明的原因了。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什么?”
屠之佑突然说道:“六爷,找到了。就一这页!”
刘永铭转过头看向了屠之佑手中的册子。
屠之佑又道:“御前侍中卓英,曾来过翰林院,取走了一套论语,一套礼记,一套……”
屠之佑看着册子汇报了起来。
“行了,把那本论语取来。别说父皇还没还回来!会试都结束了!”
屠之佑向下又翻了几页,看了看“流水账”说道:“还真就还回来了!”
屠之佑说着将册子放了下来,向藏书阁深处走去,前去寻找那本书。
其实皇帝自己的延英殿里就放着许多书,论语、春秋等儒家经典一样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