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36.餐前甜点</p>
……不……不……不……</p>
碎骨者的舰船咳嗽着，吐出异族的渣滓。</p>
星空中落下一点囚禁在绿光中的火光，其间剧烈烧灼着的火光飘逸，点点黄金绸缎碎片闪过——</p>
……带我去……</p>
绿皮舰船的残骸与泰伦们的尸首相杂，火光澎湃，在舰船尸骸堆中缓慢亮起。</p>
……带我去……</p>
祂的目光远望向那颗死寂蔓延的星球……虚空龙、拥夜者、还有祂……熟悉的气息萦绕在祂的身侧……这正是祂想要的……</p>
……带我去……</p>
……………………</p>
那是更远古的故事。</p>
久远到这些新生的种族尚未诞生。</p>
久到太空死灵们尚不是太空死灵。</p>
那时，它们叫做惧亡者。</p>
那时，祂被称作信使。</p>
现在，祂被称作欺诈者。</p>
言语是祂的武器，爱恨情仇、喜怒嗔痴，淋满蜜糖的甜言蜜语，情比金坚的承诺，祂制造美丽的幻象，祂洒下朦胧的迷雾，祂看着它们堕入疯狂。</p>
祂挖出仇恨，自意识至深之处捧出名为仇恨的瑰宝，为这万古的长战燃起烈焰。</p>
惧亡者开始嫉妒仇视古圣。</p>
祂承诺辉煌，描绘那不死不灭的未来。</p>
生体转化，惧亡者抛弃肉身，化作金属之躯。</p>
祂生性卑劣，豺狼之辈，教唆同党生噬手足。</p>
[你已然尝过灵魂的味道了，我的朋友……]</p>
惧亡者的灵魂……这些短生种的内核。</p>
[美味异常？]</p>
[不不不，真正的美味并非灵魂……]</p>
耀金的绸缎倾泻而下，自祂口中吐出灾厄的本源，</p>
[珍馐乃是同族，你我……力量便自其间而来。]</p>
祂让每一个星神相信，其余星神是世间最美味的存在，远比恒星更可口，远比灵魂更醉者。</p>
星神之间开始互相讨伐、互相吞噬。</p>
然而，昔日脚下的奴隶在失去魂魄后，调转枪口，瞄准互相征战的星神们。</p>
……被击碎、被囚禁、被放逐，万年又万年，弹指间，须臾过万年。</p>
互相吞噬的同族或疯或同被击碎，封印至银河一角，直至有关星神的全部共同被寰宇忘去。</p>
唯一一位完好的星神……外侧者，却在吞噬过多星神后，在众星神的尖啸中陷入疯狂，自我放逐出了银河。</p>
祂们的时代已然落幕，连同太空死灵墓茔上的灰尘远去，物理侧的神明陨落，余下皆是鼠辈。</p>
万古长战落幕，古圣远去，亚空间中掀起滔天波涛，混沌八角浮现，四位亚空间神明缓缓落座。</p>
亚空间的贪婪开始染指现实宇宙，星神们却被击碎，被囚禁。</p>
它们的时代早已一去不返了。</p>
直到……</p>
直到……</p>
直到那个人类将虚空龙的碎片击败，囚禁于火星荒野之下。</p>
欧姆弥赛亚的齿轮开始旋转，人类的贪婪与野望铸就了新的奇迹。</p>
碎片化的祂本无法、无能注意到它，但自大的太空死灵将祂的一部分投向了它——</p>
祂看见它了。</p>
祂希望接触它。</p>
祂希望吞噬它。</p>
祂希望取代它。</p>
星神之间的吞噬可以让它们获取被吞噬者的能力，祂期待着。</p>
祂期望着……如此期望着……它的贪婪是如此庞大，如此美妙而纯粹的欲望，如此特殊的存在……祂感到自己蠢蠢欲动，亿万年前谆谆善诱同族的美好回忆浮现，若是它……祂将不费吹灰之力，教唆它继续进食，教唆它陷入疯狂。</p>
吞噬吧，吞噬吧，吞噬吧！</p>
星神本就因食欲而堕入深渊。</p>
即使祂仅仅是一片被囚禁的碎片，祂亦有着无穷的时间与精力，每一次棋子的移动，每一次哄骗，每一次成功，祂精心地操作着，搅动它的梦境，试图获取有关那个它的更多信息。</p>
直到……</p>
直到那个亚空间的疯子发现了祂。</p>
【皇帝】款款走来。</p>
猩红长袍上缀着珍宝，深红天鹅绒斗篷垂地，图尔特式的紧身衣上，金线齐整地排布着，白釉绒覆盖上大半身躯，斯红玫与蝴蝶结层叠，坠在金红相间的高帮珍珠白的皮靴。</p>
金色流苏的白手套中，耀金权杖轻佻地点地，神秘的亚空间咒文镶嵌其上，流光溢彩。</p>
一顶皇冠正璀璨夺目。</p>
+你在找谁？+</p>
皇冠与银发之下，一双眸正饶有兴趣地看向欺诈者碎片。</p>
[你也在找他？]</p>
皇帝笑而不语，被手套包裹的手把玩着权杖顶端的宝石。</p>
欺诈者露出笑容，祂乃是这世间最擅长玩弄人心的存在。</p>
[我可以帮你……你希望找到你曾经的下属，帮助他，还是希望……]</p>
[毁灭它？]</p>
皇帝眼中的笑意变浓。</p>
+我能帮你挣脱现在的束缚。+</p>
权杖尖探起，点向囚禁祂的死灵牢笼。</p>
+去找它，+马卡多淡淡地说，+代我看看它。+</p>
+这之后，把它带给我……不论内核。+</p>
皇帝微微抬起眼，祂点在死灵建筑上的权杖不动了，尖端微微画着圈，等待着欺诈者的回答。</p>
欺诈者嘴角扯起笑容，</p>
[看来我们想的一样。]</p>
祂们心照不宣了若欺诈者不同意，会发生什么。</p>
若欺诈者不同意……马卡多也不会仅仅一走了之。</p>
两位半神之间的虚与委蛇，祂们花了不少时间互相试探，最后欺诈者认为对面是個被亚空间掌控的蠢材。</p>
皇帝根本不理解星神意味着什么。</p>
在吞噬、取代了它后，欺诈者轻而易举地可以破坏誓言，祂一向熟练于此。</p>
以语言为棋，祂们达成共识，皇帝帮助欺诈者挣脱牢笼，欺诈者则率先感知到它的归来，接下来……就是祂的舞台了。</p>
祂将吞噬它，取代它，夺取它的物理权柄……让它为它先前的贪婪付出代价。</p>
耀金的绸缎在银河间飘荡，因为是古圣造物，欧克兽人们天生便对祂有着排斥。</p>
那只兽人……为何执念如此强大……</p>
祂现在不能耗费太多精力在欧克兽人们身上，祂在试着共鸣冥王身上的碎片，干扰它。</p>
……过去……</p>
看来要搭一班其他的顺风车了。</p>
欺诈者等待着，祂那狡诈的本性又开始蠢蠢欲动了。</p>
皇帝的想法根本是空谈……祂希望让欺诈者效力于祂，还是希望欺诈者被它所吞噬，然后让它效力于祂，一个亚空间存在？</p>
或许祂仅仅是陷入了被权柄所裹挟的疯狂。</p>
泰伦的嘶鸣响起，厚实的肉质触手缠绕上来，欺诈者嘴角的笑容加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