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肖撑起受了伤的身子,刚要抬脚进门,我一个眼神过去,她便停住了脚步。
嘴唇轻启,无声传递给肖肖一个字“走”!
房门外红梨昏死在地上,她一个半路入魔的侍女当然不是柳青竹的对手。
更何况肖肖,她的强硬只能是送死!
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她应该离开,只有她离开了,我才更好脱身。
肖肖会意,留给我两个字,小心!
看着肖肖朝着外面跑,我也就放心了。
我站直了身体,目光平静的看向柳青竹,“今日你不是来杀我的。”
“哦?何出此言?”
我仍然原地不动,“因为我对桑墨还有用处,而且是大用处。他要利用我攻打天界,必定不会置我于死地。”
柳青竹大笑,那令我无比厌恶的脸扭曲成一团,“白筝,你还不傻嘛。没错,今日我不会杀你,但不代表他日不会杀你,待老魔君一统天下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紧接着她又说:“今日你不会死,可也得死个人才算圆满。”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酆狄对桑墨说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骨肉时,桑墨必定就已经起了杀心,他怎么会让我的孩子阻挠了他的大计?
真是心狠之人!
肚子里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恶人惦记,甚至想剥夺他们生的权利。
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要护他们周全,无论是谁,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慢慢后退,退出了屋子。
如果我出了这湖,想必也是死路一条,酆狄不在,没有人会护着我。
莫说柳青竹和桑墨,就算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伤到我的孩子。
此时万万不能冲动。
可我该怎么办,我如今只是凡人,根本就没有还击之力。
大脑飞速运转着,抬眼便看到二楼的房门虚掩着。
“柳青竹,既然你已经和亦城在一起了为什么偏偏抓着我不放,我只是一介凡人,并不能妨碍到你什么,你何不借此机会放过我,送我出魔界,任我自生自灭?”
此时我只能找了借口给自己留出时间,她怎么会如此好心?
柳青竹脸上细微的表情被我捕捉到,她有些不甘,对!就是不甘!
看来肖肖的话也未必都是安慰我的,也许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柳青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掩饰的很好,“白筝,等你的孩子死了,老魔君攻下天界,你就能下去母子团聚了,到时我自然会同城哥哥相亲相爱,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看来柳青竹早已经背叛了蛇族,否则桑墨也不会把他的计划告诉她,甚至让她来害我。
她本应有着不错的前途,柳子洵又对她十分中意,如果她不是做了错误的选择,她蛇族因此还能攀附上狐族,前途定是一片光明。
只可惜,她打了错了主意,选错了盟友,毁了自己甚至她一族的前途。
我孤立无援,柳青竹缓慢的向我靠近。
酆狄不在,此时此刻她当然不会怕什么,对我也应该是势在必得吧。
“乖乖交出你的孩子,你还有几日活头,否则,我一个失手,你的命也就不在了!”
柳青竹幻出一把长剑,此时的她就像当初在琉璃树下一样,对我恨之入骨。
而这时,二楼那虚掩的房门似乎有某种力量吸引着我。
楼梯并不在屋内,而是在院子里,怎么死都是死,何不拼上一把,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我双手附在肚子上,手掌位置竟然有了回应,我的孩子一定知道此时我的处境,他们应该是在给我安慰吧。
待托稳肚子,我抬脚就朝着楼梯跑去。
身后却响起柳青竹哈哈的大笑声,那声音满是嘲笑!
不管了,既然无路可走,那就寻着本心吧。
刚抬脚迈上第一节楼梯,脖颈突然被控制住,我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本能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拉开这“控制”,却摸到坚硬的鳞片,冰凉而滑·腻。
一条粗·大的青色蛇尾紧紧的缠着我的脖颈。
根本就无法喘息,我甚至能感觉到,此时的脸定是憋的通红。
眼睛涨的发疼,就像下一秒就要爆裂了一般。
“柳青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我!”
是那个苍老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不正是酆狄的舅舅桑墨吗?
话音刚落,脖颈的蛇尾瞬间抽离。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以呼吸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氧气进入身体,让我瞬间有了生的希望!
我边咳嗽边捂着生疼的脖颈,却听到砰的一声。
转头看过去,柳青竹被重重地摔倒在地,甚至嘴角都流着血。
看来桑墨平时也是没少折磨柳青竹,只要她不听话,无需解释,直接动手就好了。
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在场,这桑墨的术法如此之高了吗?竟然能隔空施展,看来天界是遇到劲敌了!
柳青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替自己辩解:“主上,属下并没有忤逆您,属下,属下只是想教训教训白筝,让她听话,再处理了肚子里的孽障,主上饶命!主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