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许是她的相好。(1 / 2)

望着眼前这个不过月余前方与她在床榻上唇齿相贴过的男子,如今他墨玉般的眸子里是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苏婳婳强忍着心头的颤意,一字一句将反驳的话轻声说出。

江逾白伫立在她身前,神情淡漠如斯,口中说出的话却仿佛句句叩在苏婳婳的心腔上。

“本君在人界时,若能记得自己的血有助调息长修为之效,如何还能被狐妖所伤。”

江逾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苏婳婳瞬然一默。

苏婳婳自然知晓,江逾白不曾说错,倘或狐妖能伤得了他,那自然是他不记前尘,既不记得,那他又如何知晓自己的血能调息运气长修为呢,但若记得,狐妖哪里会近得他的身,自己先头一句话,果然是漏洞百出。

可眼下自然不能承认,若低了气焰,那便前功尽弃了,脑中不断回转,半晌,低垂下脑袋作出一副羞赧不已的模样,面颊上凝了新荔,动人非常。

“我……我与仙君,原是做了夫妻的……”

苏婳婳的话音刚落,那江逾白沉沉若水的面上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掀起,从唇边轻溢出轻而又轻的声音,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荒谬。”他修的是无情道,三魂七魄中的情魄早在几百年前因着封印妖皇长缨而抽了,且不说无情魄之人万不会动情,便是天道使然,让他动了情,又如何会与一只妖物,当真是荒谬至极。

苏婳婳抬起头,仰面朝江逾白看去,正落在了他晦暗无明的眼眸中,兀自敛了惊慌,略有些急促得絮絮说着准备好的说辞,想方设法要江逾白信她。

“如今我储物袋中,还放着你我二人成亲时穿的喜服,仙君若不信,拿出来一瞧便知。”

苏婳婳殷殷切切,眸中含泪,倒似那江逾白便是那负心薄性之人。

可江逾白不过低了视线朝她瞥了一眼,不曾去探她怀中的储物袋,只反问道。

“你既说我二人是夫妻,与你来衍天宗盗缚魂灯有何关系。”

苏婳婳怔了一怔,遂小心翼翼斟字酌句道,“那日我回小院,却见屋内一片狼藉,我心下担忧,只当是什么精怪将仙君掳了去,可一番寻下来不曾寻到人,便以为仙君已……”

“你以为我死了,故而来衍天宗盗缚魂灯,便是想为我结魂聚魄”江逾白挑了眉,语调平平,听不出一丝波动。

苏婳婳后知后觉,那半真半假的话说出口,如今倒似是被架住了,之前她要缚魂灯确实是为着“段九龄”与陆舟子二人,可眼下“段九龄”在衍天宗好好的,自然是用不着她再费心绪夺缚魂灯了,可陆舟子可怎么办

一时舌桥不下,却也只得不情不愿得轻轻“嗯”了一声,心下想的是,如今先脱身,后头再寻旁的法子夺缚魂灯。

可言讫,正心思回转之际,苏婳婳胸口又是一阵抽痛,便将江逾白蓦得探出一道术法直将她敛在怀中的储物袋挑了出去,孤零零得半悬在高处,摇摇欲坠的模样。

苏婳婳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抢,却见储物袋的系绳被隔空抽开,江逾白不曾去寻先头苏婳婳口中所言的“喜服”,而是在盈盈的术法光晕下,有一个暗色瓷瓶被提了出来,随即便见江逾白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曾言语,只是淡淡然睁着一双冰凉的眸子看向苏婳婳。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说谎。

乍然见到这个东西,苏婳婳心里“咯噔”一下,小小的瓷瓶里装的就是陆舟子稀散的魂魄,她不知晓为何江逾白会骤然出手,如今瓷瓶就在眼前,内里装了什么想来探都不必探他便知晓了,那她方才所说的为了救他而入衍天宗的说法便不攻自破。

不曾想到蓄力几日方才想好的说辞,漏洞百出,莫说是为着脱身,眼下怕是如何都说不清了的,苏婳婳当即噤了声,再想不出什么话去驳。

原以为江逾白会施法将她再一次困在那架上受灼心之苦,可他却将视线落在了口子微开的储物袋上,那里有什么暗色的东西露了一角。

下一刻,江逾白手指轻抬将其凌空抽了出来。

瞬然,一缕柔滑非常的缎面便豁然出现在二人眼前,在江逾白的术法之下,那氤氲着的红竟如云兴霞蔚一般瑰丽万分。

眼前是一件男子的喜服,江逾白倏地蹙了眉,默然看了一瞬,便掀了眼帘瞧向储物袋中,那里头还有一件喜服,不用细看便知晓剩下的那件是谁的。

苏婳婳思绪还沉浸在被江逾白发现了陆舟子的魂魄,不知该寻什么由头蒙混过去,半晌,便听见江逾白迈步出水牢的声音。

眼见着江逾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苏婳婳却再无将人唤回来的勇气了。

可有一点还算值得庆幸,他许是忘了再将她困在架上了,整个身子瞬然松怔。

苏婳婳抬手轻抚着胸腹,那里的疼痛渐渐淡去,轻咳着缓缓站起身,水牢外头有一层结界,哪怕不曾被困住凭她也是逃不走的,只得寻着地盘腿坐下,结印运气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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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在晦暗的水牢中苏婳婳的面庞更显苍白,她好像又行进了死胡同里头,那晚的再相见,亦让她明白,江逾白与段九龄的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