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下轿——”
随着一声嘶哑的唱鸣,一男子打扮的人兀自撩开花轿的幕帘走了出来,身量较一般男子要小些,低垂着的眉眼是掩不住的勾魂迤逦,胸口挂着潦草的红布绣球让人觉得怪异非常。
倘若是男子入赘,上轿进门也没什么稀奇。
可,哪有人半夜三更纳夫娶人的
勾月被积云挡着,称着“哇——哇——”的鸦叫声,有些瘆人,苏婳婳看着眼前点满红灯笼挂满喜番的宅院,面上却没有一丝惧意,反倒颇是兴奋地挑了挑了挑眉,唇边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
宅院门口立身站着两个脸色青黑目光呆滞、像是被人褫了魂魄的人,不曾发现面前之人的异常,架起她就往内去。
七绕八绕进了后院一间屋子,将其往内里一扔,阖上门便走了。
屋子里老旧的长案上点了两根细窄的红烛,被顺着钻入的夜风拂得“噗噗”作响,摇曳晃动。
苏婳婳坐在床沿低眉顺眼默不作声,乍一瞧像极了入赘的小郎君,青葱一般的玉指自然垂摆在床沿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着床沿,像是不耐。
“姑奶奶……我怕……”是吊死鬼从储物袋里发出来的声音,只有苏婳婳能听见。
吊死鬼被迫跟着到了人界,一入这芙蓉镇便听说近来不大太平,总有男子失踪,与吊死鬼的担惊受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婳婳,当即决定入虎穴!
那激动的模样,险些让吊死鬼以为苏婳婳不是只妖物,而是正经的仙门修道之人!
苏婳婳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屋外响起轻而又轻的脚步声,忙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又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吱呀”一声,一个衣衫暴露的女子打开门走了进来。身上披了一层薄纱,似遮非遮,走起路来柔弱无骨搔首弄姿,还有一股腥臭的狐臊味顺着夜风钻入屋内。
是只狐妖。
狐妖扭至苏婳婳身旁,轻置**坐在了床沿上,身子作蛇一般在苏婳婳手臂旁扭动,眉眼含着笑,娇滴滴得诱哄道,“相公,可等急了罢,我们这便洞房以解你巫山之苦。”
说着,狐妖一双冰凉的手肆意拨弄,有意无意得撩开衣襟,肆意游走在苏婳婳的腰际,又要慢慢向腹下移去,忽然,狐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爪子倏地用力握拢,却在胯丨下抓了个空,心下暗惊,眸底涌起绿色,一抬头正对上苏婳婳饶有兴味的一双眼,尖着嗓子惊叫起来,“你是什么东西!”
苏婳婳玩够了,也不再装,“我是你姑奶奶!”面色一凛,单手结印,朝狐妖临面挥了过去。
狐妖一个侧身,避开了这一击,再立定,绿眸熠熠。
“姑奶奶小心!”
吊死鬼的声音从储物袋里传出,苏婳婳一转身,狐妖已经闪身至她身前,忙抬指掐诀,可她忘了,她才化作人形不久,与人打架全凭本能,先头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了弱不禁风的吊死鬼,眼下技能完全不熟练,如何跟一只吞噬了不知多少成年男子精魄的五尾狐狸一争高下。
狐妖出手很快,电火之间,苏婳婳只来得及闪身避开,几个来回下来已落了下风,但狐妖却越战越勇!
正当苏婳婳难以招架之时,屋外传来“簌簌”一声,一条银白的带子仿佛从天而降,勒住狐妖的脖颈,随即向苏婳婳这头一拽,只听得狐妖一声闷哼,才刚还张牙舞爪的身子被拽了回来摔在了地上。
带子另一头缓缓落到了苏婳婳掌心。
“你怎么会有这个!”狐妖一声闷哼,满脸的不可置信。
苏婳婳低头望了望缠绕在她掌心的东西,有些莫名,倒是储物袋里的吊死鬼兴奋非常,“姑奶奶,这缚妖索三百年前就不见了踪影,您竟有这般厉害的法器,早说啊!”
“缚妖索”苏婳婳不解。
“正是!等闲之辈的妖这缚妖索皆能轻易捆之!”
苏婳婳本不认得什么缚妖索,但吊死鬼这般说,想来是件厉害的法器,可眼下要如何用
正当苏婳婳分神之际,狐妖一个扭身想要挣脱,可这缚妖索哪里是能轻易让其脱身的,因着狐妖的挣扎,皮肉所至之处皆是钻心之痛。
苏婳婳眼见着缚妖索自个儿收了劲道绕着狐妖捆了两圈,随即又牢牢得绕在她的手掌与手腕上,确保她能紧紧勒住狐妖。
看起来倒像是这缚妖索在帮她捉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