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你刚刚跟人说了什么?”
在只剩下两人的凶宅内,白僳跟着人类少年一起在那扫尾。
你问安向文?工作日请了半天假且入职不到一年的人哪里来的公休,虽然还有很多搞不明白的事,但还是在太阳的温度落进来后,火急火燎地跑了。
跑之前还说,让白僳注意安全。
开玩笑,这个屋子里最需要注意安全的就是安向文这个人类了……大概?
被询问的黑发青年对着电视机屏幕按了两下,屏幕第一次还被阴气影响打开是花屏,第二下就正常了,是可供观看的电视频道。
听到问题,他撑着脸说:“问问他情况还好吗,看他脸有点白。”
人类少年听了忍不住吐槽,他说着屋子里后面的异象全是人眼能看到的,他觉得卷毛青年没有当场软腿逃离,全是因为白僳表现得什么都看不见,让人有些怀疑自身。
“毕竟来了第二次了,之前都看过一遍了,也没这么新奇了。”
黑发青年用了新奇一词。
他从电视机前站起身,有些苦恼地看着之后的墙壁。
墙面上红色重新渗了出来,这便是他所说的需要善后的地方。
人类死亡所遗留的地缚灵是被解决掉了,但它们造成的影响却在慢慢地显现出来,之前被灵异所控制还不明显,这会儿全都暴露在眼前。
水池要修,墙面要刷……电器应该不用换,其他摆设回头检查一下。
一番算下来,白僳发现自己还得添点小钱,不过对于廉价的房租而言,还都是划算的。
“说起来。”看着墙壁上渗透的颜色,发觉可能要自己粉刷的黑发青年回过头,问道,“那些地缚灵是消散了吗?”
被人类驱除和被怪物吃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后者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非要说的话全都化作了供怪物行动的能量。
至于前者……高天逸说他也不清楚。
“要是摆在好多年前,我师父他们或许会说什么进入轮回啊,但现在这世界乱得……谁知道呢。”
少年人的尾音轻飘飘地上扬,他穿着道袍盘膝坐在客厅里那张沙发上,托着罗盘将指针转来转去,直到针头彻底不转动后,他才放下手。
“搞定。”高天逸拍了拍手,“这一单……就收白哥你友情价吧!”
少年人伸出手指比了个数,比起他自己挂在朋友圈里他们千鹤观的价目表要低了很多,看得出是友情价了。
白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会会付。
人类少年继续在那坐着,坐了会他忽然手握拳敲击掌心:“对了白哥还没问伱呢,你怎么跑来这里租房子?”
对于他们这类职业的人好像是找个凶宅自己处理一下比较便利,但高天逸的印象里,白僳不住在这。
又是这个近期谈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题。
白僳极为熟练地告知了人类少年他之前租住的房子被邪教放火一把烧掉的事,听得高天逸一愣一愣的,全程就“啊、哦、咦”之类的语气词作为回应。
然后,少年人听着邪教的名字,说他有点耳熟。
在记忆里翻找了一通,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耳熟的来源。
高天逸说他以前也遇上过,是一家公司什么的,集体着了魔,请他们道观去做法事。
“不过那次我是给师父打下手的。”人类少年回忆着,“这真的如附骨之疽,难以被清除。”
白僳觉得也是,他还觉得这邪教如阴沟洞里的老鼠,藏在暗处且不见天日。
可偏偏,他们会时不时现出一下存在感,最终发展成骚扰人一下。
每一件事,背后仿佛都有他们的影子。
黑发青年晃了晃脑袋,继续进行手中的工作。
屋子里被清理了一番。
什么符纸灰之类的都扫干净,至于墙面上的红色,白僳打算回头再买油漆回来漆一漆,或者直接买墙纸糊上去。
再不济,可以把他“自己”贴上去。
凶宅不再是凶宅,白僳将高天逸送了出去,并问道:“你现在要回去吗?”
人类少年纠结了一会儿,答道:“现在先不回去吧。”
高天逸觉得自己溜都溜出来了,无论时间长短都会挨骂,不如再多待一会儿。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特殊部门的分局门口杵了三个人。
“你们……”
“?”
“你们谁来解释一下?”
“……咳咳。”
白僳退后半步,退出了人类之间这谜一样的氛围。
或许是另一人也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了,环着的手臂一放,叉着腰问:“为什么这个小鬼在这里?他不是还在禁足吗?”
一般回特殊部门分局办事的白僳无辜地眨了眨眼,他两手一摊,表示他和少年人只是普通的一起打车平摊车费的关系。
夏成荫没好气地瞪了眼,视线还是落到了两手一背,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的高天逸身上。
但……白僳和高天逸怎么会走在一起?
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挺简单,白僳说他租了个凶宅,请专业人士去清了清地缚灵,没想到高天逸亲自上阵。
“那你现在是?”寸头警员视线一瞟,瞟到了白僳那。
“来局里有点事。”
白僳挥了挥手机,他屏幕上显示着的是之前那名同他联系过的特殊部门成员发来的消息,以及另一条来自祁竹月的一排问号回复。
黑发青年捏着下巴,思索着给人类女性回了几句话。
他说不用代劳了,他已经回分局了。
祁竹月每隔几秒钟回了一串省略号,再是几个字。
白僳从字里行间看出了一点人类的怨念,因为祁竹月说她已经在现场帮忙办事了。
白僳点了点手机屏幕,他觉得人类女性近来对他的态度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