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一切,何温言又写了几封信,派人将书信和这几日赚的银子一同带回金宁城。
隔日,何老爷与薛老板便接到何大少爷的书信,随信送来的还有一大箱的铜钱。
何夫人从自家老爷手中夺过儿子送回来的家书,信上交代了他在簌州城的情况:城内没有干净的水,必须要雇人从城外打水;到处都是病人,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何夫人一边读信一边抹着眼泪,只觉得自己儿子在簌州的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何温言在信中还提及,希望何老爷替他用这些银子买一些能够净水的竹炭和明矾,寄到簌州城去。
何老爷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一箱铜钱,叹了口气,这点银子哪儿够呀
于是大手一挥,从自家的库房中支出一大笔钱。
何老爷不仅派人将金宁城各个商铺的竹炭、明矾扫荡一空,还额外订了五百桶清水,准备一起运给儿子。
与此同时,同样接到何大少爷回信的薛老板,也十分担忧何温言的处境。他命人买了大量的药材,准备送往簌州城。
两家人恰巧在金宁火车站前相遇。
“何伯伯。”
何老爷转头看见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薛霖,也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收到了阿言寄来的信,准备去簌州给他送点药材。”
何老爷看向已被搬进车厢的药材,再望向眼前高大的年轻小伙,伸手拍了拍薛霖的肩膀:“我这儿准备的物资,你替我一同带过去吧。”
“到簌州后,替我和你傅姨好好照顾言儿。”
薛老板郑重地点了点头。
——
薛老板到达簌州城时已经是大中午了,他顾不上吃饭带着人就急匆匆往何温言的临时医院跑。
可让薛霖预料不到的是,他一来就看见有人在临时医院前闹事。
“呜——我不活啦!”
打头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娘,她尖锐的叫嚷声划破原本寂静的街道:“大家伙们都来看看,他们外乡人欺负人了!”
说着便在地上打起来滚来,引得四周的老百姓纷纷来看热闹。
见有人被她吸引来了,这位大娘哭闹得更加响亮了,指着穿着白大褂的何温言破口大骂道:“这些外乡人仗势欺人,欺负我这个老婆子!”
“怎么了,这是”人群议论纷纷。
更有人对着何温言指责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可以欺负一个老人家呢”
看到有人替自己帮腔,大娘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就是!明明说好的一位病人十文钱,凭什么不让我看病!”
眼见这老婆子猛地蹿向何小大夫,她的手就要挥到何温言脸上了,四周的医生、护士们见状纷纷想要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何温言身前,一把甩开了这疯婆子。
这大娘冷不丁地被人推了一把,顿时一屁股摔在了青石地上,一时间怔了神。
等她回过神来,立即恼怒地朝四周喊道:“大家伙儿都瞧见了吧!这些人动手打人了!”
可当这大娘一抬头,就撞上一张阴沉得滴水的面孔,男人眉心隆起,两道浓眉倒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了。
“你、你要干什么真要大庭广众下打人!”这大娘吓得用手肘支着身子往后挪动几步。
何温言也被薛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抬头惊喜地凝视着这个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悄悄拉住了他的手指。
“你怎么来了不是同你说簌州危险吗”
“来给你送东西,顺便看看你。”薛老板低头看向何大少爷,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好多天没见你了,我放心不下。”
何温言的心底说不出的复杂,他本来还为薛霖不听话偏要跑来簌州而恼火,但一听这人说想他了,心里便不禁甜丝丝的。
万般纠结后,话到嘴边只剩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地上的老婆子见两人只顾着你侬我侬,丝毫不搭理她,也来了火气,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道:“推倒了我,你们今儿个要不赔钱,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薛老板可是土匪出身的,纵然如今已经金盆洗手做了商人,可底子中仍留有几分火性。哪吃这疯婆子胡搅蛮缠的威胁呀
看着眼前聒噪的老婆子,薛霖眉头紧锁,锋利的眼眸微微眯起,大手搭在腰间的手丨枪上,企图举枪让这疯婆子闭嘴。
何少爷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意图,一只手搭在薛老板的大手上,微微蹙眉朝他摇了摇头。
在这件事上,他们本来是占理的一方,可若是薛霖真拔出了枪,在百姓眼中反倒真成以强欺弱了。
作者有话说:
分别,但没有完全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