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对晏婴的评价甚高,这主要是因为孔丘就如同晏婴,子产,羊舌肸一样,都是有着“张公室”的信念。
而孔丘,亦可谓是这一时代中,能够有机会再次扛起“张公室”大旗的人物之一。
而晏婴在对齐侯杵臼所说的那些个有关于“儒者不堪用”的言论,虽说是为了保护孔丘,但同时也多少是有些点醒孔丘之意。
不过,正如晏婴所说的儒者的那些个缺点,其实从后世看来,也确是算得直中要害。
郓邑被围一事,刻不容缓,孔丘在辞别了晏婴后,便立马是去找到了田穰苴。
他自从被卸去司马一职,便在临淄城郊住着,虽已是六十岁高龄,但看上去依旧是老当益壮,直令人觉得是一身力气无处得使。
只可惜他为人太过耿直,故而在齐国朝堂上又处处是受人排挤,因此整日里都是闷闷不乐的。
孔丘登门拜访,却并未是直接禀明来意。只听得田穰苴是长长叹了口气:
“哎……仲尼此来之意,穰苴又岂能不知?只可惜我如今年事已高,如今若要前往郓邑,恐怕……也是有些难处。”
孔丘拱手道:
“平仲大夫曾言将军文能附众,武能威敌,如今鲁侯在郓邑危在旦夕,唯有盼得将军能够前往搭救!”
谁知,田穰苴闻言又是作得一声苦笑:
“某虽是有些私兵,但若是将其调度到郓邑,恐怕亦是多有不便!起码……是出师无名啊!”
“呵呵,想必司马大人其实已是有了计较?”
田穰苴对此倒也没有隐瞒:
“其实,若是要找个理由,倒也不难,某与子石大夫交好,他本就驻扎在郓邑,如今郓邑有难,寡君虽有放弃之意,但也并未下得明文。穰苴倒是可以以看望老友为名,前往郓邑。只是,此事尚还需的寡君应允方可,否则只怕会无端端的又惹来事端。”
田穰苴的担忧其实也不无道理。毕竟,他在朝堂所受到的种种排挤,这本身就可谓是事实。
所以,如果他果真是带着私兵冒然行动。到时候真被人逮着不放,那他也是百口莫辩。
孔丘不由是点了点头,显然他也知道齐国国内如今亦是波诡云谲的。于是,他这才拿出的晏婴的信札来:
“其实,平仲大夫对此早有所虑……”
田穰苴看了看孔丘,接过信札后并展开一看,原来是晏婴表示他可以带着私兵和孔丘前往郓邑,至于齐侯那边,他可以代为言说。
晏婴毕竟在齐国德高望重,田乞即便是再权倾朝野,却也从来没有动过他一分一毫。
“好吧……既是平仲大夫所言,那穰苴这便点齐兵马,随先生一同前往郓邑!”
田穰苴的私兵虽只两千,但大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可谓各个骁勇善战。
而且田穰苴的采邑之内又大都尚武,只是自从田穰苴赋闲致仕之后,这些人便无了用武之地,这可是憋坏了这些人。
如今听闻这又来了战事,他们自是极为兴奋,认为这又是他们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
所以,得闻田大人即将带兵出征后,这些国人亦是纷纷投军,待他们开拔之时,人数竟是有了四千之众。
……
孔丘和田穰苴奔赴郓城而来,并是极为顺利的进入城内,并与李然所带来的韩氏大军会师于郓邑。
要说阳虎为何不拦阻于他们呢?
其实,也主要是因为随着郓邑援军的到来,此刻郓邑内外的攻防之势也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更何况,田穰苴威名在外,阳虎也是极为忌惮。当阳虎得知田穰苴竟是带兵来援郓邑,不由是心底一阵犯憷。
因担心会被田穰苴和郓邑城内的兵将所前后夹击,于是他索性便撤去一隅,将田穰苴是给放入城内。
他的想法也很是简单,与其放任他们在外,对自己形成腹背夹击之势,倒不如将他们都放入城中,让他们成为瓮中之鳖。
待田穰苴和孔丘入城,和韩不信所带的六千人马汇合一处,再加上原本守将,此刻已达到一万八千人,和阳虎的两万人马达到了均衡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