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疑虑,他走入了百宝楼中,入目所见是一口口的法器,依次排列开来,越往深处,等阶越高。
许多修士和他一样,在宝光下流连,但很规矩,百宝楼中的护卫力量,极为强横,若有若无的强横气机,叫人畏惧。
“定神铃……”
陈生沉得住心,仿佛一个游客般,观赏着众多法器,它们形态各异,威能不一,虽然对他用处不大,但堆叠一处,宝光堆叠,有种仙道气韵独特的美感。
他在一个独立的展柜上,看到了一只铃铛,灰色质地,勾勒着淡淡纹路,本该是很寻常的物件,但那气韵实在玄妙。
这是一只三阶法器,有内视灵台、窥破迷障的功能,售价十万上品灵石。
“道友喜欢,送你了。”
一道洪亮大气的声音响起。
发话的是一个中年人,身躯高大,眼神有光,穿着华丽精致的衣袍,显得十分的尊贵。
“你是”
听见这话,陈生险些乐了,来了元梁皇朝一两日,已经遭遇了两次“利诱”了,难不成是通了财路,位格高升了。
之前他弱小时,可没有这些善意,说到底还是实力说话。
“在下庆火,此地百宝楼的主人,见过道友。”
中年男子拱手见礼,对陈生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和善。
他的身份,也是不低,赫然是这座百宝楼的主人,掌控着泼天的富贵。
“你我不相识吧。”
陈生淡淡道。
不是他倨傲,而是此行来得蹊跷,开始就有了算计,之后大概也不怎样。
“虽未见过,但道友你的名字,已经传入焚城之主的耳朵了。”
庆火没有让气氛冷落下来,有几分商贾的和气,也是认为将来和陈生,会处于统一战线,是以并不计较,免得日后不好见面。
“这么说,针对顶针商会的人,确实是焚城之主了。”
陈生眸光闪烁,他初入元梁皇朝,没什么因果,在焚城之中引人注意,定然是和顶针商会有关了。
焚城之主在这个时候,和他牵扯,无疑是自曝了。
这个答案,并不怎么让人意外,寒方等人,想来也是猜测到了,但没有证据,又势单力孤,只得默然。
“那位心思缜密,既然出手,顶针商会绝难抵挡,道友何必折腾呢。”
庆火没有否认,对焚城之主,有十足的信心,道:“他能给的,比顶针商会更多。”
这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例证明了的,焚城之主这个人,心机深藏,掌控着众多手段,不可为敌。
“他那么看重我”
陈生不为所动,但没有立即拂袖而去,而是选择了交谈,了解更多的信息。
“对。”
庆火是真的将陈生当做自己人了,说了很多,还以自身为例子,道:“这不是虚言,庆某以前也得到了焚城之主的看重,而今执掌百宝楼,哪里不威风了。”
一段过往被揭开。
庆火曾在百宝楼中,做着护卫活计,后来焚城之主落子,他被看重,将老东家屠个干净,摇身一变,执掌了一座宝楼。
他喋喋不休,尽是功成之后的风光显赫,以前那些将他视作蝼蚁的人,此时在他眼中,又轻如草芥了。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陈生直言道。
“嗯”
这个反应,叫得庆火呆愣了一下,还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
“一个阴谋家,扶持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吞了东家的家产,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陈生言语中,带着一丝的不屑,他一路走来,堂皇正大,自然看不上这种富贵。
“你……”
这次,庆火听清了,心里头却是快气炸了,手指着陈生,双眸喷火。
陈生则是没有看他,道:“定神铃我要了,钱货两清,多余的,赏你了。”
说完,他将手一抛,陆少卿给的储物袋飞出,落在了展柜上,而上面的定神铃,已经落在他的手上了。
同样是送礼、拉拢,顶针商会那位小姑娘,可比焚城之主叫他受用。
而后,他走了,极是利索,看也没看庆火,如他所言,对这种人,并无好感。
“你这等货,迟早死在焚城。”
庆火气得破口大骂,自从掌控百宝楼后,已经不曾被这样轻视过了,骤然如此,心头止不住的暴躁。
或许,有几分被戳中软肋的羞恼。
……
陈生从百宝楼中走出,心绪平静,并没有将焚城之主,还有庆火的存在,放在心上,继续在焚城之中行走,有时停驻下来,听着上方茶楼的小道消息。
这种闲情,他还是很喜欢的,走走停停,穿梭在群人之中,好不自在。
“轱辘辘……”
车轮碾压过青石板的声音,沉闷厚重,炸得行人心神嗡鸣,回过头去,又避之不及的让到两边。
一辆古朴的车架,不紧不慢的驰骋,有种古老世家的淡然,侧面挂着一个小旗子,金边黑底,写着一个“仇”字。
也是这个姓氏,形成了一种“面子”,让得无数的行人,不敢招惹,赶忙让道。
“大人,我家家主有请”
车架最终在陈生的面前,停了下来。
驾车的车夫,身形佝偻,但眼神带着一种高傲,显然仇家的身份,给了他一种强大的自信。
“能被仇家奉为上宾,这是哪位高人”
街巷上,无数道眸光落在陈生的身上,带着艳羡之意,能被仇家邀请,代表着一种能力、身份地位。
“日后这焚城,又多了一位不可招惹的大人物了。”
一个个小势力,深深将陈生记住,这样的人如腾飞之龙,不可交恶。
“又是焚城之主吗”
陈生沉吟道。
有这种可能,但也可能仇家得知了焚城之主的举动,想要反过来谋划什么。
总之,这焚城的道道,真是迅疾的在他眼前展开了。
“大人,请。”
马车眼神转冷,想来陈生拒绝了邀请,他会强行将人给绑走。
陈生不在意一个小人物的态度,上了马车,坐在软塌上,大刀金马,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
可惜,旁人看不到,也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