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卢星厚冷笑,不信关之虎能够安分守己,即便可以,那也是劫掠了安平坊的修炼资源后,心满意足的在消化,而不是因为醒悟了。
“既然如此……”
门户后,关之虎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如果想听得清楚一些,必须往前凑上一点。
然后……
木门破碎,一口厚重长刀破出,厚重凶戾,此时关之虎哪里有半点老朽的模样,凶光毕露,出手就要将卢星厚剖心挖肺。
“锵”
卢星厚首次出手,但暗刃所属的黑渊大狱,是关押一众凶恶囚徒的,耳濡目染,他早知人心险恶,从一开始,就有防备了。
木屑翻飞中,他半眯着眼,眸光变得锐利,手上出现了一口黑色剑器,似融入了夜色,无处不在,截下了关之虎的攻势。
“仙宗之人?就你一人?”
关之虎没有逼近,而是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但发现寂静无人,就只有卢星厚一人而已。
“我一人足矣。”
卢星厚撇嘴,暗刃是有大活的,但显然关之虎,在杨利等人眼中,是普通货色,充当新人磨砺的对象,刚刚好。
或者说,关之虎是他的磨刀石,开胃菜,熟悉岗位的一种手段。
“哈哈哈,好……”
关之虎大笑,没有半点被看轻的恼怒,若是暗刃中的高手杀来,那么他才绝望。
不过,既然被盯上了,还是要速战速决,早些跑路。
“轰隆隆……”
他变得认真无比,阴鸷眼神,在黑夜中,像是夜枭的注视般,体内法力运转,身形闪动,像是暗潮在涌动,有一种肃杀危险的威势。
微弱月光下,他飞扑而来,五指如爪,流转着金铁的光泽,朝着卢星厚抓去。
“轰”
破空声,像是飞蹿的箭矢般,又因视线,朦胧黑暗,很难防备。
卢星厚却是准确的,捕捉到了关之虎的身形,身形一挺,无视周遭的威势,掌如天刀,与对方硬碰一记。
“老夫多年苦修,杀伐无数,哪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够对付的,今日我给你上一课,人生最后一课。”
关之虎没退,身形如鬼魅绝影,手中大刀突兀出现,在法力的催动下,变得越发的厚重,像是斩断龙脉的铡刀般。
一刀斩落,卢星厚已经看不到关之虎的身影了,眼前尽是被大刀占据,厚重凶戾气机,如凶虎咆哮而下,杀人伤魄。
局势危机,他却是半点不惧,直面危险,道:“老东西,你的手段确实老辣,可你又怎么知道,一个平庸的少年,骤然抓住了机会,十年蛰伏,一朝要出人头地的心思呢,那是一种强烈到心脏都要炸开的振奋啊。”
十年。
从怀揣着不屈之心的庸碌少年,到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暗刃修士,他下过苦功,也有足够的修炼资源供给。
都这样了,还不成功,那么就真的没用了!
他拔剑而斩,手上剑器,似是明白了剑主的心意,斩过黑夜时,发出了尖锐的啸声。
下一刻,充塞眼前世界的刀势崩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幽暗深邃的剑芒。
“铛”
两口法器,在虚空中碰撞,火星四溅,照亮了一方幽暗。
紧接着,是更为凶悍的杀伐,两人你来我往,抢占先机,有时突起一道术法,着实凶险。
数十招之后,方才错开。
“是吗?但你还不行。”
关之虎微微喘息,卢星厚的手段,不算老辣,但根基打得扎实,心性坚定,剑术上带着一种天生的凌然凶煞,竟是十分的难对付。
当然,他是打死也不会说真话的,反而贬低对手,打击对方的心态。
“行与不行,不是你能论断的,得我自己来说。”
卢星厚长啸一声,诛杀关之虎,不是一个任务,而是他人生一个新起点,踏着尸骨,一步步变强。
和他的前辈一样,不惧杀伐,潜行黑暗,担负一切,拿到荣耀和权柄。
他的气势,在这种心念下,越发强大,毫无激战过后的虚弱。
踏地飞扑,剑锋逐月。
卢星厚像是一只扑腾在风暴中的海鸥,勇敢不屈,手上黑色的剑器,划破虚空,潜藏入了夜色中,似是消失不见了。
“噗”
关之虎为这种气势所摄,失了机敏,被一剑划到了肩头,鲜血咕噜噜的冒出。
“杀”
一剑伤敌,卢星厚心意大涨,剑招越发的凶戾,像是开锋的剑刃般,显露出了一丝不可阻挡之意。
关之虎持刀招架,避了剑锋,但卢星厚转变剑势,剑身横拍,如戒尺劈空,生出滚滚的闷雷之声。
他被拍中胸口,彻底失了胜机,一股冷寂剑气入体,如江水冲垮了河道般,坏了他大半的经脉,当即手脚生冷,踉跄躺在了地上。
“终究是我胜了一筹。”
卢星厚提剑走来,眸光冰冷,又带着一抹雀跃之意。
“咱们打生打死,不过是为了修炼资源,你放了我,我自有厚报。”
关之虎满身尘埃,狼狈无比,自知无法翻盘了,只得以利相诱,买下性命。
他是有信心的,安平坊劫掠来的修炼资源,极为丰厚,按照正常来的途径,得积攒几百年,没人能够拒绝。
甚至,连措辞,他都给卢星厚编织好了,足够应付差事。
“我乃黑渊大狱暗刃第十一小队成员。”
卢星厚简单道。
他的声音,充塞着一股骄傲之意,十年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作为暗刃修士,前途光明而又灿烂,无须蝇营狗苟,持剑往前走,什么都会有的。
“什么?”
显然,关之虎无法理解。
他也无须理解,卢星厚淡漠出手,一颗人头在地上滚落,血水直流。
寂静黑夜中,有啸声传出,似是在解释什么。
“动摇仙宗秩序,当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