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斛律雄和赵隆带着几个随从,飞一般地从北边急奔了过来,走到跟前,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拱手道:“斛律雄/赵隆见过陛下。”
“斛律雄,朕问你,朱雀旗第一批征召人手,到齐了吗?”
“回陛下的话,到齐了。木犴翼左万户四个千户,右万户两个千户;金羊翼左万户四个千户,右万户三个千户,土獐翼左万户三个千户,右万户两个千户;日马翼左万户三个千户,右万户四个千户;月鹿翼左万户三个千户,右万户两个千户。合计三万正户,以及配属的三万副户,于今天悉数点卯到齐。”
斛律雄朗声答道。
“玄武旗月燕翼左万户一个千户,连同配属副户,也悉数点卯到齐。”
赵似又问道:“赵隆,六千辆高轮厢车,两万驮牛,一万头骆驼,三十万头羊,都送到了吗?”
“回陛下的话,七千五百辆高轮厢车,两万三千头驮牛,一万一千匹骆驼,三十五万头羊,以及兵甲若干、刀枪弓箭若干,面粉若干袋、盐巴茶叶若干斤...已于前日,由军需署会同河西、秦川、陇右、西海四郡,悉数解到。属下正在给大家做分配。”
赵隆马上答道。
“好!”赵似点点头,“明天开始整编成军,那今晚就举办一个篝火晚会,让大家好好轻松一晚。从明天开始,大家全身心投入到北征之中。”
“喏!”
“赵隆,你负责组织这次篝火晚会,分发酒水和食物。记住了,不要砍胡杨树,收集掉落在地上的枯枝。记得马车上运了不少木柴来,先用一部分。还有干了的牛粪羊粪,都堆起来烧。过些日子去到漠北,没有那么多树砍,只能烧干粪,大家先适应起来。”
“喏!”
“斛律雄,你负责安排值班警戒和明暗哨。杨惟忠,你负责驻跸关防。”
“喏!”
大家簇拥着赵似赶到居延海畔,已经黄昏。
一轮残阳在西边悬挂着,似乎无比留恋这大好山河,死活就是不愿意回归大地。它的身影在居延海水面上丢下一条长长的影子,随着波浪起伏,宛如一道长长的红绸缎在轻轻抖动着。
东南边的天空,圆了过半的月亮挂在那里,彷佛大户人家朱门上挂着的灯笼,摇摇曳曳。已经变成靛青色的东半天,成了它背后的幕布。
上千堆柴火搭了起来,大火已经点燃。数万朱雀骑兵分别围坐着,看着火堆上的烤羊,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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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火焰,随着笑声,在他们黝黑的脸上跳动着。
他们手里都端着分发的酒水,拿着刚做好的面饼,跟同伴们欢声笑语地谈着什么。
赵似勒住了坐骑,正要下马。只见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博尔济锦长空,抢先一步下马,跑到马镫旁,垂手弯腰,把后背变成一张肉凳,好让赵似下马。
赵似愣了一下,扬起马鞭狠狠地在博尔济锦长空后背上抽打了几下。
“起来,直起身来!”
赵似叫道,博尔济锦长空直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朕的勇士,你们为朕,为大宋出生入死,朕和大宋报以尊严、荣耀和富足!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有人能践踏你们的嵴梁,朕也不行!记住了吗?”
赵似的话犹如金玉鸣钟,在博尔济锦长空的耳边和心里回响。他完全听明白了,狠狠地点了点头,他眼睛里闪着光,就跟居延海畔上千个篝火一样亮,亮得天上的繁星都失去了光彩。
此时,有歌声悠悠飘荡起来,微微震动着薄纱一般的夜色。到处弥漫着一种醉人的气息,彷佛世上最醇厚的美酒,倾倒进了居延海里。
“祁连山,他是一位武士,身披朝霞铠甲;西海湖,你是最美的姑娘,心中最爱着他。我骑着白马,跑过西海湖,翻过祁连山,手里拿着一朵雪莲花。雪莲花啊,我要把它带到草原去,让它和我,变成草原上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