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叫唤,对面一人抬起头,看到了李维,露出惊喜之色。
“竟然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七郎。”
来者三人,左边那位三十多岁,雄壮高大,一把美髯垂落至胸;中间那位最年轻,二十多岁,长相俊朗,穿着一身斗牛服,让人侧目;右边那位三十岁左右,相貌端正,个子不高不矮。他正是李维的十三叔。
“十三叔,你也和朋友来喝酒啊。这位是我的好友陈修陈道之,也是今科应试士子。”李维介绍道。
“陈家小郎君啊。是哦,今天你们科试考完,出来喝酒解乏?一起,一起,同我们一起。”十三叔豪气地说道。
“十三叔客气了。道之,这位是我家族叔,排行十三。”
“哈哈,某姓李名邈,字彦思,原是河间府的通判。蒙许工部镇守河北时,赏识提携,举荐为庶吉士,正在翰林院彝伦馆学习。这位是我的好友何仲源(何灌)何大郎和李少易(李简)李十五郎。”
“何大郎是晋宁督军王大虫麾下猛将,这次被举荐来万胜陆军大学孙武学堂进修。李十五郎现在兵部保安司任职。今天正好遇到,便相约一起来喝一杯。七郎,陈家小郎君,一起吧。”
“好叫十三叔和两位世叔知晓,我们也是受道之兄长辈相邀而来的。他们还在雅间里坐着。”
“陈家小郎君的长辈,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的表舅父张宾老,现居计部右侍郎。”陈修老实答道。
“哦,原来是宾老先生啊!”何灌恍然道。
陈修惊喜问道:“何世叔认识在下表舅父?”
“宾老先生做过陕西转运副使,元符二年,西北兴兵,宾老先生奉命解送一批军资粮草去定边军。正好负责押运的正是在下,当时从河东军调至鄜延路。宾老先生不嫌在下粗鄙,引为好友。即如此,当去拜访一回。”
说完,何灌转头对李简和李邈询问道:“十五郎,李家哥哥,要不要一起去?”
李简笑道:“某正协助郭兵部整编保安警队,预算上正要求着计部这群财神。今日有机会拜会下张侍郎,结下一分人情,求之不得。”
这一席话,让李维和陈修不由侧目。这一位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说话却如此得体从容,落落大方。
再看看他身上的斗牛服,想起那些传说,于是也就是释然。
听闻官家还在潜邸时,笼络了一群部属,各个都是一时俊杰。官家即位后,给这些潜邸旧臣赐下飞鱼和斗牛服,以示殊荣。
李邈也不是迂腐之人,当即也答应一起去。
侄儿好友的长辈在,于情于理都要去拜会。
推开雅间门,张康国闻声一抬头,看到陈修、李维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再仔细一看,见到了熟人何灌。
“仲源老弟,想不到在这里相遇。”张康国欣喜地说道。
“宾老先生,一年不见,你是更见风采了!”何灌笑着说道。
互相介绍了一番,张康国和宇文粹中看着李简,眼睛里闪过异色。他们比李维、陈修知道的更多。
飞鱼和斗牛服也不是传说中那样,潜邸旧臣人手一件。
飞鱼服拢共也就赐下长孙墨离、曾葆华、张叔夜、李芳、于化田、岑猛、薛番子、王禀、高世宣、斛律雄、曹铎、潘意、高世则十三件,斗牛服不过赐下四十七件。
足见珍贵。所以官民才会如此踊跃热忱地仿制简化版的飞鱼服和斗牛服。
这两身衣服穿出去,实在是太有面了。
寒嘘一番,张康国问李简,“少易,郭兵部现在可好?”
西北兴兵时,张康国与郭忠孝打过几次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