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知道史郎中油盐不进,不会说实话。
她慢悠悠地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打开吹了吹,将火苗吹燃烧起来便伸向了旁边堆满了药材的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尽管敷衍我,只是我最近精神不太好,心情也不痛快,若是不小心手抖了将你辛辛苦苦挖回来洗干净晒干的药材点燃烧毁了,你可莫要怪我!”
“池溪!你!你这小妮子真的是学坏了!”
史郎中见池溪拿着火折子离药材越来越近,急得跳脚:“你不许动我的药材,否则我跟你拼命!”
“那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池溪拧着眉头,眸色定定地盯着史郎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当初你跟我娘差不多同一时间来到大河村,我不信你对她毫不关心,况且当初我娘体弱,曾多次寻你把脉治疗!你如今三缄其口,可是有什么隐情?”
史郎中张了张嘴,绞尽脑汁想要忽悠池溪,池溪便冷声打断他的幻想:“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不然我这情绪一上来,手可就抖了!”
“哎哎哎,你别乱来!”
史郎中气得咬牙道:“你想问什么赶紧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行不行?你这小妮子自从嫁给这个姓席这小子后就被教坏了!烧药材这种损招也亏你想得出来!”
“我娘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她究竟来自何处,又去了哪里?”
池溪开门见山地询问。
史郎中眉头一皱,正准备编一段,池溪便冷笑着将火折子又凑向了草药一些,眯着眼说:“我说过,你别想忽悠我,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分辨得出来!”
史郎中一口气瞬间卡在了脖子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弄得他十分难受,半晌之后,才淡声说:“咱们坐下慢慢谈!”
史郎中回想起十多年前的时的事时,满脸惆怅。
他长吁短叹道:“池溪,这些事,我原本想要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想宣之于口,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我若是还瞒着你,便是对不住你了。”
此时,池溪和席大壮已经跟着史郎中来到了他的药房,确定没听得到他们的谈话之后,史郎中才神色复杂地说:“我听说宋文孟来了大河村?”
池溪点头,拧着眉头说:“他说他是我亲爹,但我认为不是。”
史郎中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冷嗤道:“那种人渣也配做你爹?”
“那你觉得,谁才配做我爹?”
一听史郎中这口气,便是知道什么内情的,她甚至怀疑史郎中当初来到大河村便是跟随他娘而来的。
也许他们早就认识了,但为何她娘走了,而史郎中留下她便不得而知。
史郎中盯着池溪求知若渴的小脸看了半晌,才回忆着往昔惆怅道:“你娘叫楚雅茹,乃云州太守楚成章的嫡出大小姐,你亲爹名叫褚以恒,乃是江南褚家的嫡出大公子,文采斐然,聪慧过人又温文尔雅,你娘对他一见钟情。你爹见你娘貌美贤惠,心生喜爱,不出一月便托人上门提亲,这本是一桩郎才女貌的上好姻缘,你娘却在成婚前期被人绑架了。”
一说到这件事,史郎中惆怅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和自责:“你外公和你爹派人四处寻找了你娘整整半个月才将人寻到,误了婚期不说,你娘还……失了清白,她多次想要寻死都被你爹救下。你爹对她情根深种,不顾族人反对和世人诋毁还是娶了她。你娘遭遇劫难后如惊弓之鸟,郁郁寡欢,嫁给你爹两年从未踏出院门一步,直到她怀上了你!”
“当初绑走我娘之人,可是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