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爸爸告诉她:喜欢什么就说出来,家里当然会满足你。
城市里的同学被节目组挑拨着刺激她的自尊心:你竟然连多媒体都没上过!哇,那你肯定也不知道手机了电脑知道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真无聊!
一句又一句的话像是男主被关在地窖的那个夜晚,虽然开始不显,却让她再次面对出生的小山村有了无法和解的痛苦。
林云兰努力适应着曾经的一切,但通过回乡的村里婶婶的智能手机,她看到了网上的人对她的评价。
因为她在回家的时候表现的并不是很积极,无数的网友谴责地骂她虚荣、拜金、堕落。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被分析、被恶意的猜测。
林云兰想和他们说不是这样的,她虽然很喜欢城市里的爸爸妈妈,但并没有想占为己有,她很爱爷爷奶奶,不会放弃他们不管,她依旧在努力的活着,她、她没有学坏
但她根本说不过这么多的网友。
后来得知城市里爸爸妈妈的孩子,那个男孩换上了幽闭恐惧症,她很是内疚,但奶奶告诉她,爷爷一直瘫在炕上,但地窖的盖子也并不是奶奶盖上的。
甚至奶奶在和节目组一起去找失踪的男孩的时候很早就想接近过地窖那边,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告诉她,那边已经找过了,并没有人,她才去了别的地方,没有到地窖所在的地方。
但这些事情,在播出的节目中并没有。
林云兰想告诉城市中的爸爸妈妈,想跟他们解释这一切。但她没有他们的电话,所以只能联系节目组。
节目组对于她想要见城里爸爸妈妈的请求并不理睬,只是在被说的烦了的时候,答应帮她带句话。
话带没带到她不知道,但城市的爸爸妈妈没有回应她,回应她的只有网友们越发激烈的骂声。
一直到好多年以后,节目的视频重新挖出来,那时她正克服着长期的失眠、焦虑和无尽的痛苦。
无数人对她再一次进行挑挑拣拣,铺天盖地谴责和辱骂重新向她袭来,童年时期就开始的噩梦又一次袭来,比之前更猛烈,更伤人。
她直到死前才明白,曾经拿十天的历练不是一场黄粱美梦,而是噩梦。
林照樱在脑海中又想起了林云兰的喝农药时的样子,握着妹妹的手紧了紧。
土房子前面的村长和林奶奶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等得已经着急了,时不时都要望望小路上有没有人。
村长的眼神比奶奶好一点,很快看到了正手拉着手往家走的两姐妹,跟旁边身材瘦小的林奶奶道:“小樱她们回来了。”
说完他又冲着林照樱和林云兰喊了声:“你们两个丫头别磨蹭了,快过来。”
林照樱和林云兰闻言,听话地加快脚步,手拉手跑到村长面前,“赵叔。”
然后一左一右站到奶奶身边,喊了一声奶奶。
林奶奶面容像是干干巴巴老树皮,听到也只是用手摸了摸她们俩的头,不在孙女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无措,笑着嘱咐道:“一会儿见到人别害怕,咱们如实说就行。知道吗”
林云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照樱也跟着点头。
孩子回来了,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头顶有些秃,带着和善的笑容,对着两个孩子和大人点了点头。
林云兰看见这个人愣了一下,很快小声地和林照樱汇报情况:“这个人我今天见过,他去了我们学校,和我还聊了很久。”
她对这个人很有印象,他问了她好多问题,每个问题都奇奇怪怪的,一直过了很久才让她回去,差点没赶上语文课上记笔记。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呀”导演刘琐友善地跟她们两个打招呼。
“林照樱。”
“我叫林云兰。”
刘琐早就知道了她们俩的名字,现在问问题只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他笑了笑,“我是你们的导演伯伯。能不能和她们两个聊一会儿”
前半句话是跟两个孩子说的,后半句则是对着林奶奶。
他之前就和林奶奶聊了很久,凭借专业的能力,跟她解释了他们这个节目的内容。
林奶奶赶紧点头,她花白的头发被风吹散开,满脸抑制不住地高兴,念叨着两个孙女:“这可是拍东西的大导演,你们一会一定要好好听话,听话的话还会带你们去好地方享福啊!”
她真心实意地为两个孙女高兴,一开始还犹豫不决害怕孩子在外面受委屈,但在导演和村长的轮番劝说,这个没上过学的老太太,也渐渐认同他们的话。
这是节目组做善事呐,带她的两个孙女去大山外面长见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