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呼喊并无多大的作用,黑蛇缠绕着她的身体,眼泛绿光,阴森森地直盯着她。
柏穗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止住了哭声,向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她得想办法出去。
“穗穗,别对上他们的眼睛,容易进入梦境。”
司无渊提醒过她的话倏然出现在脑海。
对的!她应该是进入了魇梦中。
她忍住恶心作呕的感觉,口中念起法诀,她念得越久,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就越来越多。
玉清降服万灵真诀第一重。
一阵白色的光芒笼罩在她周身,攀爬在她身上的黑蛇逐渐褪却,害怕地往水中游去。
心突然间好累。
柏穗安整个人左摇右晃,一种接近枯竭的感觉袭上心头,眼前不时发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哐当”一声。
她后背栽进发臭的黑水中,激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这一动静把旁边的黑蛇们都吓跑了。
不能睡!不能睡!
柏穗安在心中默道。
她咬紧牙关,一只手抓住旁边的石壁,两条腿被绑着铁块,每迈一步都似有千斤重,让她双腿发抖。
她要出去,师兄他们还在等着她。
纤细白皙的手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水,月白衣裙也脏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强忍泪水摸索着岩壁,试图找到出去的机关。
“嘶……”
她低呼了一声,手掌被岩壁边缘划出一条口子,她低头凝望着这小小的伤口,胸口一阵闷痛。
她好没用。
这是她此刻内心的独白。
她想,若是她爹爹知道她这么没用,会不会觉得后悔?
第一剑修的女儿,是个废人。
任谁都会觉得唏嘘。
她从锁灵囊中拿出那把桑木剑,缓缓阖上眼,屏息凝神,运转灵力注入剑中,剑身出现薄薄的一层银光。
对准岩壁一击。
“破!”
岩壁刷地裂开,掉落下的岩块猝然落入水中。
她低叹口气,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
搞半天自己的灵力只能破开这么一小块。
柏穗安认命地开始挖洞,在自己破开的地方拿着木剑刨啊刨。
虽然是慢了点,但总比白白等死强。
她现在简直像一个辛勤的劳工,奋力地一个劲地挖。
她挖啊挖,良久,木剑抵上了一片柔软,她一时疑惑,凿出来的那个小洞太黑了,看不清里面。
她只得用木剑刮了刮,似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
她不甘心,又用力地往里戳了戳。
“咻”的一下,岩壁猝然塌了。
她整个人目瞪口呆。
自己的那把桑木剑正戳在一巨大的冉遗腹间。
怪不得有金属摩擦的声音,这鱼鳞片硬得跟什么似的。
无数坍塌的岩石块朝她砸来,她惊呼一声,慌乱躲避,整个人左窜右跳。
冉遗吐着信子,六只脚爬行着,缓缓向她而来。
柏穗安咽了咽唾沫,一边躲避着岩石块,一边观察着朝她而来的冉遗。
看它这架势,是要生吞了她啊!
她绝望透顶,此刻在心中哀嚎道:“这可比被踩死,死得还难看,连个全尸都没有啊!”
冉遗胸腔发出声响:“你看起来很好吃,细皮嫩肉的。”
柏穗安肩膀被落下的飞石打中,痛得嘶了一声,强颜欢笑道:“你看错了,我其实皮糙肉厚,你吃了不好消化。”
“嘶噪——”
冉遗大吼一声,倏然张开巨盆大口,露出里面的内胆,三两下扑腾到柏穗安面前。
仅仅一寸,冉遗就要咬到她的头了。
她能感觉到冉遗的兴奋。
立马眼疾手快地把桑木剑竖在它口中,冉遗提足扇向她,一脚威力巨大。
她万分嫌弃地握住了它触感十分不好的足,膝盖抵在地面上,那双足还在往下压。
她被这股力量压得眼冒金星,耳朵开始往外簌簌冒血,膝盖镶嵌进满是血水的地底。
她艰难地抬头望向冉遗,却意外地在它眼中看到了惊恐。
“你……你的血……禁制……”
“蹦——”
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要把她的耳朵震聋,失去重力的她整个人往后倒去。
她倒吸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吃人的冉遗消失了,漆黑的水牢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高耸入云的天阶。
她思维模糊,呆呆地起身,低头看向地面,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