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洲稍一思索,说道:“那就明天离开吧,已经在这里叨扰竹生前辈几天了,西洲也不好意思再打扰竹生前辈了。”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几位如果想继续多待几日,我是十分乐意的。”
沈襟突然出现在竹棚石桌旁,笑吟吟道:“几位贵客在我这里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去留自便,不必拘谨。”
王西洲微笑道:“竹生前辈于身亲近,于心巍巍,不可不敬。”
沈襟笑了笑,没有回应这句话。
白孤看向沈襟,“沈前辈,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一声不吭走了,你太想我们,还得时常惦念。”
“白公子真是幽默,每一个在放春苑暂住过的贵客,我都会时时想起、牵挂着的。”
“沈前辈记性挺好,那么多客人都能记住。”
“还好,时常翻阅好友名录,或是去心上斋走走,长此以往,也就能记住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写写多看看,总能记住的。”
王西洲看着白孤和沈襟两人,心里不禁疑惑起来。
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聊得这么欢?
沈襟想起一件事,向白孤询问道:“有一事想跟白公子打个商量,不知道白公子是否愿意?”
“说说看,有好处且能办到的话,我不介意帮忙。”
王西洲以心声提醒白孤别太放肆,只是后者置若罔闻,没有理会他,依旧大咧咧地一手撑在下巴,痞里痞气地看着沈襟。
沈襟毫不在意白孤的那副尊容,“我前不久收留了一位少女,是一位剑修。她当时受伤极重,等到稳住体内伤势,境界修为十不存一。我与她算是有些渊源,如今她伤势渐愈,就想着出去走走。所以我想请白公子在离开之时,顺路捎上她一程,无论乘载多远多久,尽看白公子心情。至于好处一事,好说。”
“剑修?”白孤眉毛一挑。
白孤从记事以来,就见过三位用剑的人。
酒鬼师傅林羡鱼,是一位剑仙,很强。但酒鬼做人是又狠又抠门,给徒弟喂招的时候是丝毫不留手啊!做师傅的,给的东西还没有吴老给的多,这算是咋回事嘛!
剑修连风,脾气太臭,又不爱说话,跟块茅坑边上的石头似的。
至于第三位……
白孤脑海里浮现出一位灰衣女子。
白孤扯了扯嘴角。
怎么剑修都是一个样,脾气都臭!
沈襟点点头,“这位剑修,天赋极好,若不是一场无端祸事,剑仙之名,甲子之内唾手可得。”
王西洲脸上闪过错愕,花邪一脸震惊。
甲子之内的剑仙?
别说是甲子了,就是百年之内,能成就剑仙的无一不是天才仙苗的人物,更何况是甲子?只说当世,恐怕都是屈指可数吧?
然后沈襟又笑着补了一句让王西洲两人内心震撼无比,久久无法平静的话。
“我说的剑仙,可不是寻常那些沽名钓誉的剑仙喔。”
王西洲深吸了一口气。
王西洲清楚面前的沈襟是何等人物,眼界是何等的高,从他嘴里抖落出来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字都是有十足的分量。
沽名钓誉的剑仙?
只怕说的是那些名不副实、自以为是,又深入人心的所谓剑仙吧。
但这样看来,沈襟口中所说的这位剑修,天赋岂不是更加逆天?
白孤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咳嗽一声,“先说好,无论这位剑修境界多高,坐我的车,那就要立几条规矩,不然我不放心。”
沈襟点点头,“这是自然。”
“当然了,我也不会太过分,只要这位剑修平日里安分些,别太刺头就行。我不会管这位剑修去什么地方,离开前告知一声什么时候回来就行。但如果过了时间,我们又刚好要启程去往别的地方,那就别怪我们不等了。如果路上遇见危险,我希望这位剑修不要袖手旁观,尽量帮忙解困。至于能出多少力,这位剑修量力而行就好。暂时就这些,有其他的我后面再补充。”
沈襟笑了笑,“听着也不算过分,很合理。蝉衣,你觉得呢?”
沈襟笑着,看向前院竹楼三楼。
那里,有一位灰衣少女抱剑而立,英气勃发。
看到沈襟投来目光,灰衣少女脚尖轻点,身形飘然,几个眨眼之间便来到几人面前。
灰衣少女落地之后,朝沈襟微微一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至于其他人,灰衣少女只是略微扫过,就将目光停在刚刚提要求的白孤身上。
白孤在看清灰衣少女面容之后,皱起眉头,脸色古怪。
然后两人竟异口同声开口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