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的拳头紧了紧,但又很快松开来。
白孤抽了抽鼻子,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轻轻一笑,“在保证小小安全的同时,我会好好活着的,毕竟我也惜命。”
老刘头轻轻颔首,“这样就好。”
虽然白孤的回答与自己的问题有些出入,但老刘头知道,这已经是白孤最大的让步了。再逼他,事情的发展会适得其反。
再者,白孤的这个回答,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至于白孤还想继续管白小小这个魔族之女,那就让他自己管去。等他吃到苦头,就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白孤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刘爷爷,我想问您个事,希望您能为我解惑。”
老刘头斜了白孤一眼,“说说看。”
白孤坐直了腰板,“我想问问,我奶奶,是不是修行之人?”
此话一出,老刘头立即眯起了双眼,眼里有着惊诧与怀疑,“谁让你问的?”
白孤无所畏惧,“没有谁指使我,是我自己想问的。”
老刘头冷笑道:“那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别说什么突发奇想,老头子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白孤拿出那块绣着红蜻蜓的粗糙布料,“当年送家衣的时候,拿的是奶奶曾经亲手织的一件小布衫。这只红蜻蜓,就绣在小布衫的内衬里,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奶奶知道。但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故雪峰,徐爷却把这块绣着红蜻蜓的布料交给我,说是奶奶在很早之前就上山,把这个交给了他,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将来一定要把这个交给我。”
“然后呢?”
“我奶奶如果不是修行之人,怎么会未卜先知,提前裁下这块布料,让徐爷转交给我呢?又怎么会说动徐爷,让他无缘无故地来帮我一个陋巷小子?”
老刘头满脸的无所谓,“说不定只是凑巧呢?至于山上那老家伙,与你奶奶本就认识。以他们的交情,帮你一把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吧?还有,你不是跟他做了交易吗?只是举手之劳,却捞了不少好处,稳赚不赔的生意谁都会做的好吧。”
“那……这个该怎么解释?”
话音刚落,一层无形的薄膜顿时包裹住木桌周围的空间。
与此同时,白孤的右眼也闪烁着赤红光芒,神异无比。
老刘头眉毛一挑,“积光屏障?连这个都传给你了,真是下血本啊。”
见老刘头认出积光屏障,白孤也就收了起来,毕竟也只是试探一下老刘头。
“只能说,你奶奶算是个修行之人,就这样。”老刘头回答了白孤刚刚那个问题。
白孤皱起眉头,“算是?什么意思?”
谈起这个,老刘头似乎来了兴致,古板的脸上有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这就得看你是怎么理解什么是修行之人了。如果你觉得有修为的人就是修行之人的话,那你奶奶就是个修行之人。如果要正经算的话,那你奶奶顶多只算是半个修行之人,甚至不算。你奶奶是有修为,但并非是她本人修炼的。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奶奶就是个容器,只是暂时承载别人的一些修为。所以说,你奶奶勉强算是个修行之人,只是一身修为不是她自己的而已。”
“原来如此……”白孤喃喃道。
但白孤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等白孤细想,老刘头再次开口道:“下次过来,记得带些米枣糕,最近嘴里没味儿。”
白孤连忙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过两天可就要奔波劳累了,注意点休息。”
“会的。那刘爷爷,我就先回去了。”
“嗯。”
等到白孤走后,老刘头古井不波的老脸上缓缓升起了一股阴冷,原本浑浊的老眼此时也是无比阴鸷。
老刘头一把就将手里的木被子捏碎,手背上青筋暴起。
“表面上满嘴堂而皇之的仁义道德,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肮脏算计,一群虚伪至极的老东西!我呸!”
天地之间,仿佛有愤怒的鸟啼声响彻云霄。
只是在这漫天风雪之中,如同笼中雀,逃脱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