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璃茉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回事,靠在他怀里就开始眼皮发沉。
“是,任何时候,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只要你开口,凤孤城必定相随。就算,要我舍命,我也同样不悔。”
凤孤城回的认真,可低头再看时,程璃茉却已经在他怀里酣然入睡。
凤孤城苦笑。好容易说句真心话,她还给睡过去了。
这女人!到底还是没有他对她那般用心。罢了,慢慢来吧,毕竟她也才刚改修有情道,很多事都还不习惯,
玄谷的日子,依然平静,只是平静中多了几分甜蜜。
不止凤孤城和程璃茉两个当事人,连玄谷门人都察觉,门主和副门主关系好像变了,变得更亲密,更融洽了。
尤其,在几次大清早看到副门主毫不避讳的从门主房里走出来后,常青等一众玄门门人终于确定,两人已经开始了真正的道侣修行。
“难怪最近副门主心情那么好,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嘿嘿!我就说嘛,门主最近变了好多,说话都温柔了呢!”
“好羡慕啊!我也想找个温柔又漂亮的道侣。”
“你?得了吧,没听门主告诫吗?修行要修心,修为在结丹之下最好别谈道侣。情关难过,当心一身修为毁于一旦!”
“可不是?就是门主和副门主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呢,我算是不修有情道,入坑就出不来了!”
“是啊,听说现在好多仙门家主都改修了无情道,据说修为涨得飞快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浑然未觉一道纤细身影一闪而过,随即脚步沉重的往广场后面的一处小山丘而去。
梅清儿爬上小山丘,将手中的药篓放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东南方,脸上浮现一抹落寞之色。
原因无他,只因将近两个月,君承越都没有来消息了。
自从她拜入玄门,承越哥哥隔段时间就会来看她,有时候就算公务繁忙,也会派人捎过书信来。
可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却一直没有消息,她很担心。
本想向门主请示,去洞庭君氏探望承越哥哥,可偏偏前阵子副门主受伤而归,门主心情也十分抑郁,玄谷气氛紧张,她也不敢去烦门主,只得压下了。
想着也许只是偶然,可是这又半个多月了,君承越依然没再传回消息给她,她心中一片焦灼,可是无人倾诉,只能一个人苦闷。
尤其,今天听门人们议论,说最近修仙大陆盛行修无情道,说无情道修为提升特别快,所以她开始担心,害怕承越哥哥也因为要继承洞庭君氏,改修无情道。
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来玄门,就是想修炼出一身本事能有资格和承越哥哥站在一起,倘若承越哥哥修了无情道,怕是她也活不下去了!
这阵子她日夜揪心,整个人都有些憔悴了。
“承越哥哥,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难道,你当真要弃清儿不顾吗?”
梅清儿望着洞庭君氏的方向,水眸中盈盈滑下一滴泪。
“清儿?清儿!小心!”
耳边,突然传来程璃茉的叫喊声。
“啊!”
梅清儿只觉手背一股灼烫,低头一看,半壶滚烫的茶水,都倒在了自己手上。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手一抖,茶壶摔落地面,碎成了片片。
“对不起!门主,都是属下太大意了!属下这就收拾!”
梅清儿满脸愧疚,蹲下身就要去捡碎片。
程璃茉赶忙拉住她道:“别捡了,待会儿我让别人收拾,你过来,我看看你的手怎样?”
程璃茉不由分说,拉着梅清儿到内室,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查看她的手背。
“烫的不轻,得涂药,你别动,我去拿药。”
程璃茉见梅清儿左手手背一片殷红,有的地方甚至起了小水泡,立刻嘱咐并回身从床头取出一瓶烫伤药膏,小心的帮她涂抹。
手背火辣辣的,一敷药,痛的梅清儿忍不住吸气。
程璃茉放轻动作,皱眉问道:“清儿,你怎么回事?为何最近老是神不守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对不起,门主!是清儿太笨了!”
梅清儿听程璃茉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眼眶当即红了,强忍着泪道歉。
程璃茉看了眼梅清儿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纳闷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吧?就是问问原因,怎么她就哭了?
不对劲,难不成真有什么事不成?
最近她正一心一意‘习惯’凤孤城,对门人不甚关心,此刻仔细看来,这才发现清儿好像瘦了很多,眉宇间也尽是忧愁,这是怎么了?
涂完药,程璃茉拿出纱布,一边给梅清儿包扎,一边问道:“清儿,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说完,程璃茉见梅清儿摇头想要否认,立刻又补充道:“需要我拿镜子来让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吗?别不承认!
玄谷是没饭给你吃吗?这么不爱惜自己,你就不怕君承越来了,吓得不要你了?”
程璃茉本是开玩笑,谁知道她话刚说完,梅清儿就忽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捂住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程璃茉当即给整懵了!
她没说什么重话吧?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爱哭?
程璃茉没辙,拍了拍她肩道:“你先哭一会儿,我让人把碎片收拾了!等会儿我回来,可别再让我看见你的眼泪!
有事说事!我们玄门可不要这么没出息的门人!”
说罢,程璃茉迈步走出外室,唤了人来把茶壶碎片打扫干净,然后关上房门,这才重新回到内室。
果然,此时梅清儿已经止住眼泪,只是眼睛红通通的,衬的她瘦削的脸颊越发惨白,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若是被君承越看见,估计得埋怨她没把他心上人照顾好。
程璃茉看了眼低着头的梅清儿,拉了张凳子坐下,随即问道:“出什么事了?君承越又没死,你哭这么伤心干什么?”
想来想去,清儿也没亲人,唯一能让她牵肠挂肚的就只剩君承越,虽然话不中听,可却说到点子上了。
因为梅清儿听了这话,好玄眼泪没再掉下来,眼泪汪汪的模样,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程璃茉有点挠头,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好了,清儿,你先别委屈了,有什么话直说行吗?”
梅清儿这才抬起头,眼泪滑落的同时,终于回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听说……承越哥哥要修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