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门主到底想说什么？”

君承越抬头看向程璃茉，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戒备。

程璃茉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凤孤城道：“城哥哥，如果有人拿你至亲之人的性命要挟，你会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凤孤城闻言，盯了程璃茉好几秒才诚实回道：“会。”

程璃茉淡笑道：“城哥哥也是个至孝之人呢！”

不知有意无意，这个‘也’字程璃茉咬的有些重，似乎是说给某人听。

君承越垂眸不语，可眼底却闪过一抹微光。

这时，程璃茉已经再次转回头看向他，开口道：“君公子，今日我们就谈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们。

相信我，我有能力给你提供一个，既能保住至亲又不用牺牲自己婚姻的好方法。当然，前提是，你要帮我们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君承越闻言，再次抬头看了眼程璃茉和凤孤城，这才起身拱手。

“告辞。”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紫霞苑，只是离去时的背影有些心事重重。

“越儿，越儿！”

君承越神思恍惚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这么直直呆坐了一下午，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断闪过程璃茉那带着笃定神情的脸庞。

直到傍晚日落黄昏，大长老亲自端了一桌饭菜过来，才将他唤醒。

“义父，您怎么来了？”

君承越赶忙起身，伸手接过大长老手里的饭菜，放到桌上。

“陪义父喝两杯吧！”

大长老一抬手，露出手里拎着的一坛上品武陵春。

武陵春是洞庭名酒，味道甘冽，酒香浓郁。君氏外门弟子多爱此酒，内门虽有禁酒令，可连君崇都时不时破戒品尝，其他人也便争先效仿。

君承越看了眼大长老脸上难掩的黯然神情，默默的点了点头。

父子二人分坐桌前对饮，桌上放着几样可口素菜，可两人谁也没吃一口。

“武陵春色好，十二酒家楼。大醉方回首，逢人不举头。”

一夜畅饮，大长老已然醉意朦胧，举着酒杯忽地吟诵出一首不知何人的诗来，随后不知是想到什么，举着酒杯的手缓缓落下，眼里带着几分迷离神色，低低道：“酒是好酒，可惜上头。”

“义父，你醉了，孩儿送您回去休息吧。”

君承越看向大长老带着疲惫的倦容，起身走到他身旁，小心将他扶了起来。

“好，回去，是该休息了。”

大长老呢喃着，任由君承越扶回了住处。

“义父，您好好休息，孩儿告退了。”

君承越伺候大长老睡下，这才起身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大长老突然吐出一句清晰无比的话来。

“越儿，自己选个好日子吧。”

君承越心头一凛，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握紧，眸光也缓缓黯淡下来。

屋内的烛火跳跃着，闪烁出明明灭灭的光芒。

一室沉寂，只听到墙角蛐蛐的鸣叫声。

“……好。”

许久，君承越才低低应了一声，迈步走了出去。

屋外已经是晨曦微露。

君承越没回自己住处，而是御剑飞上君山归来峰峰顶，坐在崖边的石头上，呆望着那颗从一片血云中努力挣脱出来的红日。

许久许久。

“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