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遭雷击琏二爷还魂,遇亏空凤姐儿犯难(1 / 2)

神武十八年,帝都金陵。

话说上个月贾府琏二爷大病一场,自此便卧床不起,数日后竟不省人事,终日只是昏睡。

王熙凤遍寻名医良方,把能想的法子都试了一遍,却不见好转。

眼见着琏二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渐渐显露出日薄西山的光景来,贾母命人从宫里请来王太医,一番把脉问诊之后,王太医直言:“琏二爷乃阳气衰竭,非我不肯用心医治,怕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看琏二爷的脉象,恐怕也就几日的光景,早些预备后事罢。”

凤姐听罢,悲从心中来,泪从眼中流,一时心气郁结,险些晕死过去,平儿惊呼一声“奶奶”,忙上前扶住王熙凤。

王太医见状,赶紧从药匣取出两丸丹药,说与众人:“速速将这两丸丹药用温水送服。琏二奶奶平日里身子就虚,眼下又遇急火攻心,只要好生调养,料无大碍。”

众人一时失了主心骨,竟然没个出来应声的。

平儿倒是个经得住大事的,她从王太医手中接过仁丹,又命婆子取来温水,自己先试了一口冷热,方才伺候凤姐儿服用。

须臾,凤姐儿长出一口气,眼珠子里渐渐有些灵光,便挣扎着站起身,道:“平儿,王太医一路辛苦,快去封一份银钱奉上,莫要失了礼节。”

“奶奶放心,早已预备下了。”平儿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双手递与王太医。

“王某受之有愧。”王太医接过银票,背起药匣告辞。

凤姐儿性子最是要强的,在人前不肯轻易流一滴眼泪,王太医一走,再也绷不住,放声恸哭:“二爷!你真是个狠心的,生生要撇下我在这世上遭罪,自己倒想着享清福去了。”

“奶奶,您身子弱,当注意些才是。如今二爷不中用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指着奶奶拿主意呢。”平儿掏出手绢揩去凤姐儿眼角的泪痕。

凤姐儿接过平儿手里的手绢,擦擦鼻子,道:“倒是难为你有心了,不枉二爷常说你是个知冷知热的。”

平儿不觉鼻头一酸,只因平日里怕凤姐儿吃醋,难得与二爷亲近一回,二爷对自己倒是有几分真心付出,果真二爷撒手而去,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捱。

主仆二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

此时恰逢人间五月天,原本是一个暖风和煦的日子,不想顷刻间乌云蔽日,雷电大作,好端端的竟是要作下雨的兆头。

少顷,一颗圆滚滚,金灿灿,呲呲响,如斗大的火球落到临窗的老槐树上,顺着枝丫钻入窗户,径直砸向卧榻之上的贾琏。

主仆二人何曾见过这般景象,浑浑噩噩失了神,直直张着嘴巴吐不出声来,眼睁睁看着火球砸落在贾琏头上。

“二爷!”凤姐惊呼,想起身却使不出力气,便支使平儿前去查看。

却说贾琏遭此一击,不仅毫发无损,反而脸上渐渐现出红润之色,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真是头一件的稀奇事!

“我靠,这是哪儿这房子怎么看着像是古代的样子”贾琏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布置,心下狐疑不定。

“奶奶……二爷……二爷他醒了……”平儿见贾琏睁开了眼,激动得说话也颤着声。

“休要胡说,你二爷昏睡这些日子,王太医都无能为力,怎的这会子就醒了你莫不是被吓破了魂魄不成”凤姐斥责道。

贾琏从榻上坐起,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真的……奶奶只管自己来看罢。”平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贾琏。

凤姐转过身看去,果见贾琏已经从榻上坐起,遂拼着力气挪步上前,一头扎进贾琏的怀里,哭道:“二爷!你个没良心的,可算活过来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里,我遭了多少罪,求了多少人……”

平儿也吸着鼻子,道:“二爷,你差点吓死我们奶奶了。”

“等等……”贾琏一把推开凤姐,道:“你刚刚喊我二爷你们是谁”

“二爷,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媳妇啊,这是我的陪房丫头平儿。”

“平儿……陪房丫头……二爷……难道你是王熙凤我是贾琏”

贾琏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一个普普通通在投行上班的社畜,怎么变成了贾琏呢,难道穿越到了红楼世界

“二爷,你该不是烧糊涂了吧”王熙凤伸手试了试贾琏的前额温度,并无发烧的迹象,心下纳闷,“也不见发烧,这可就奇了……”

“我现在何处,现如今又是何年何月”

“二爷您当真不记得了这里您的家——敕造荣国府啊。今儿是神武十八年五月初九,细细算来,您已经昏睡一个月零三天呢。”

果然是穿越到了红楼世界么

作为一个刷了十几遍版《红楼梦》的资深红迷,自己对贾琏的印象可不怎么样。

贾琏作为贾府长房嫡出的孙子,不仅处处被贾宝玉盖住风头,就是在屋里也拿不得半点主意,活生生一个红楼版的耙耳朵。

冥冥中都是命运使然,越是你所讨厌的东西,命运越是喜欢强加给你。

改不了初始设定,那就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一世,定要活出个不一样的贾琏出来,不枉这红楼世界风风光光来一遭。

贾琏定了定心神,笑道:“我与你俩说着玩儿呢,你几时见过我连自己的家都不认得的”

王熙凤破涕为笑,锤着贾琏的胳膊,笑骂道:“好你个没正经的大老爷们,竟敢拿老娘寻开心,几时你真的没了,再休想赚得老娘一滴眼泪!”

都说王熙凤是个十足的泼皮破落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性格竟比一般男子还泼辣几分。

贾琏握住凤姐的手放在心口,嬉笑道:“奶奶若不肯为我掉眼泪,我这心便与死了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