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太房里有关?”
贾母闻言便是一愣,随后便见众人脸色都是微微有些古怪,便是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太太房里有谁做下的这等丑事?”
众人哪里敢答?都是沉默着低着头,这个时候探春反而是不好说话了,便也是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贾母亦知道问探春也是问不出来的,素来探春就是最重规矩,想来这次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不然只有替王夫人遮掩的道理!
因此贾母一拍锦靠,便是对凤姐儿道:“都哑巴了!你来说!”
凤姐儿心中叫苦不迭,但是看着贾母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怠慢,便是轻声的道:“呃,是太太房中的几个嬷嬷们总是起这个局的,我也是才知道。”
贾母闻言顿时便是大怒的道:“太太心慈,你们听说了也和该早些处理了,就算是那些人仗着太太的腰子对你们不恭敬也该早些告诉我,我竟不知道,我好好儿的荣国府,居然是变成了赌档了!”
凤姐儿见贾母如此说,又有探春在一旁添火,心知这件事已经做老了,没有回转的余地,当即便是急忙的和此事划清界限道:“老太太说的是,原是想尽早处理的,偏生我又病了,,,”
贾母闻言便是一挥手道:“你既病了,这件事就不用你挑头了,就让,,,三丫头,你来办这件事!”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一变,探春更是双眼一亮,她就等着这个机会呢!当即便是点头应下了!
随后贾母便是命人速传林之孝家的等总理家事四个媳妇到来,四个人一进来就是被噼头盖脸的狠狠申饬了一顿。
四个人也不敢多说,都是跪在地上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挨骂,等听到让她们听探春的,去查的时候,都是一愣,面面相觑,这么大一个家子,这是要分出来多少个管事的了?
当下也是不敢怠慢,便是和探春急匆匆的出去了,奉了贾母的命即刻查了头家赌家来,有人出首者赏,隐情不告者罚。
众人等见贾母动怒,哪敢狥私?忙至园内传齐人,一一的盘查了,虽不免大家赖一回,终究还是在探春的网织下“水落石出”。
没多时探春便是回来回了贾母:“老太太,查的明白了,大头家五人,小头家八人,聚赌者通共二十多人都押在外面呢。”
贾母闻言便是按着太阳穴沉声道:“五个大头?真是无法无天了!都是谁家的?出了多少钱?”
原来这五个大头家,一个就是林之孝家的两姨亲家,一个就是园内厨房内柳家媳妇之妹,一个就是迎春之乳母,剩下两个一个是王夫人院子里一个好赌的婆子,另一个则是完全是探春深为所恨,所以故意罗织的王善保家的一个亲戚,只偶尔玩过两回,探春却将她算作大头了!
探春深知这抓大放小的道理,于是便是着重的往死弄这五个大头,而只放过余者不提。
贾母对探春的处置方式也是十分满意的,当即便是下令将骰子牌一并烧毁,所有的钱入官分散与众人,将为首者每人四十大板,撵出,总不许再入,从者每人二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钱,拨入青厕行内,也就是打发去洗茅房去了,,,
又将林之孝家的叫了来申饬了一番,林之孝家的见她的亲戚又与她打嘴,自己也觉没趣。
迎春在坐,也觉没意思,而探春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迎春的,她本身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谁料到居然误中副车!
当时本身是有心替迎春奶妈遮掩一二,只是这么多婆子在这儿,她本身就是故意牵扯罗织了太太房内的人,这个时候再替迎春遮掩,难免叫人心不服,恐怕生事,这方才没说话!
因此此时见迎春不悦,便是心里微微有几分歉意,她们干仗,倒是叫老实的迎春无缘无故的落了脸子,,,
黛玉,宝钗等见迎春的乳母如此,也是物伤其类的意思,遂都起身笑向贾母讨情说:“这个妈妈素日原不顽的,不知怎么也偶然高兴,求看二姐姐面上,饶她这次罢。”
探春也是急忙的道:“是没常听说这位妈妈玩过,许是只这一次碰上了。”
贾母却摇摇头道:“你们不知,大约这些们,一个个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她们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
贾母紧接着便是对迎春道:“我都是经过的,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
众人听了,也只得作罢了,而这个时候邢夫人却是开口道:“这人里面还有个柳家的妹子?”
贾母一愣便是问邢夫人怎么了,邢夫人笑道:“我亦是知道的不多,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说这几日小厨房没了人管,乱成了一锅粥,却好像是这管着小厨房的柳家的偷了东西,这几日正是被抓住了盘问呢。”
贾母闻言便是看向凤姐儿,凤姐儿哪敢隐瞒?只得是干笑着道:“确有这么桩子事儿,太太房里丢了些小零碎物件儿,原是还没查明呢,这方才羁押,,,”
贾母闻言便是一阵头疼:“万没想到,我久不问事,这家里居然养的全是赌鬼贼偷了!”
众人都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贾母沉声摆手道:“打完板子都赶出去!原也是家生子,怎么竟都成了这样!”
贾母自觉事情太繁琐,她岁数大了就怕麻烦,结果今天晚上这是接二连三的麻烦,当即就是不耐烦了,听她这么说,凤姐儿也只好急忙的应下了,心内暗道柳家的运气不好!
这般的说完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贾母自己也是觉得头疼,便是叫众人都是各自散去了。
等到众人散去了,探春方才悄悄的对迎春道了歉,迎春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妈妈原总是这样的,我虽说了她两句,总劝不住,合该是有这么一节,怪不得你。”
探春听了,心里还是老大不舒服,却也无奈,众人一时散去,邢夫人则是跟贾母说了两句之后便是准备去迎春房里说两句风凉话一来泄愤二来激一激迎春。
今天晚上可是叫邢夫人看了场大戏了!探春和王夫人母女反目,探春还狠狠的叫王夫人吃了个瘪!
两件事都是叫邢夫人十分兴奋,难免的心情也是跟着高兴了不少。
走在路上,看到傻大姐憨憨的往这边走,手里拿这个花红柳绿的东西,一面走一面瞧,邢夫人便是高兴的笑道:“这痴丫头,又得了个什么狗不识儿这么欢喜?拿来我瞧瞧。”
这傻大姐是贾母房内的提水桶扫院子专作粗活的一个丫头,因为人长得又胖又憨,平日里也常作些痴愚之事,故而很得贾母欢心,常能逗贾母一笑,便取了名字叫呆大姐,平日里也常叫她傻大姐痴丫头之类的。
往日用不上她的时候,她就在这园子里面玩耍,今日正是在院子里掏促织玩,未曾料正赶上一个人急匆匆的从身边走过,看了傻大姐一眼,丢下个东西,急匆匆的便是走了。
天色昏暗,傻大姐没看清那人是男是女长相如何,便是呆呆傻傻的问他:“你是谁?做甚么的?”
那人不答话,丢下个东西急匆匆的就走了,傻大姐追几步没追上,便是挠着脑袋回来了,见那人走过的大青石旁摆着个东西,便是上前好奇的捡了起来。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怪好看的,只是不知道这上面绣的是个啥,,,敢是两个妖精打架?不然必是两口子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