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素玄沉默的看着贾璟,贾璟抿着嘴,轻声道:“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我爹,但是到后来我发现,他只是一个监视者罢了,一辈子把我锁在那个小小的玄真观内,无所不用其极,,,”
任素玄微微有些心疼的悄悄将手放在贾璟的肩膀上以示安慰,贾璟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不在乎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在乎他,所以他死了,我表面上很伤心,实际上我高兴的不得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我真正的父亲很关心我,很爱我,他虽然严厉,但是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用尽心血给我最好,虽然他自己其实也有的不多,,,”
贾璟说着微微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着任素玄:“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面的我生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觉得那不是梦,梦应该不会这么真实,但是可笑的是,我的父母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而我到现在甚至都开始觉得他们很模湖了,,,我记不清了。”
任素玄和贾璟对视着,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或许连和贾璟日夜相处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眼神,里面透露着些许的迷茫,恐惧,以及惶恐。
他真的快忘了,他的记忆能力越来越好,但是有关前世的那些亲人,前世的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模湖,甚至直到现在,贾璟几乎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前世的父母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只觉得雾蒙蒙的一片,前世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一个小道童在道观内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是因为“父亲”的冷落澹漠而自己编织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这种想法开始叫贾璟觉得恐惧,那么真实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他不敢多想,更不敢说给别人听,越强大的人,内心深处越会有一处柔软的弱点,而这很显然,已经成为了贾璟的弱点!
任素玄伸出手来贾璟将抱在怀里,轻声的笑着道:“记不清的话,可以说给我,就算有一天真的忘记了,还有我。”
贾璟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逐渐的放缓,轻声的对任素玄说着自己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一些记忆贾璟自己都记不太清了,所以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着,烛光之下两道身影越来越近,,,
在贾璟讲完自己最后一段记忆,是有关很小的时候在老家放鞭炮丢到父亲衣领里的故事之后,任素玄笑着拍了拍贾璟说他好坏,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彼此的情意。
贾璟轻轻的伸手抚摸着任素玄在自己怀中的小脸儿:“我想到该叫什么了。”
任素玄微微笑着道:“什么?”贾璟轻声道:“叫观音婢怎么样?”
任素玄的两只眼睛陡然放出光芒,随后娇俏的撇了撇嘴道:“不好,我才不叫,人家已经有珠玉在前了,我不成了笑话了?”
贾璟笑着道:“我就觉得很好。”任素玄却还是痴痴的笑着摇头不同意。
观音婢是李世民的皇后长孙皇后的小字,李世民因为宠爱长孙皇后,所以经常叫她的小名,这才得以流传下来。
长孙皇后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贤后,可以说每个皇帝能成为千古一帝,除了最开始的秦始皇之外,几乎都是有一个贤内助,比如刘邦的吕雉,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李世民的长孙皇后,朱元章的马皇后。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皇帝无一例外的都很尊敬爱护自己的发妻,而贾璟给任素玄取小字观音婢,明显就是赞任素玄有长孙皇后的风采,是个贤内助!
任素玄心中当然惊喜,毕竟是心爱的男人对自己的赞美,但是任素玄还是矜持的拒绝了:“我才不要用别的女人的名字!”
贾璟想了想便是笑道:“那就叫顽顽好了。”任素玄满脸问号的看着贾璟,贾璟故意说道:“顽劣的顽,谁叫你气我的?”
任素玄闻言轻声哼了一声道:“我才不要,谁气你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过就是想敷衍我罢了。”
贾璟摊手道:“我又怎么敷衍你了?”任素玄撇撇嘴道:“你给她就是夸她好看,给我就是说我顽劣,不是敷衍是什么?”
贾璟好笑的道:“叫她总是颦儿,叫你不也是玄儿?”任素玄撇了撇嘴,起身脱离了贾璟的怀抱道:“那快去找你的颦儿去罢,要是叫你的颦儿知道和我在一起,还不得伤心坏了?”
贾璟也跟着起身道:“颦儿素来,呃,,,大度。”
任素玄看着贾璟心虚的样子,不免似笑非笑的白了贾璟一眼,她要是真大度,上次就不会跟我对着干!
任素玄也没有揭穿贾璟,同样也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所以并不是特别想提林黛玉,只是笑着转移话题道:“罢了,既然都被说是顽劣了,那我就好好做做贤内助罢。”
说着便是对贾璟道:“明天朝会上就要决议了,你们决定了到底要怎么做了没有?”
贾璟笑着摇了摇头道:“决策权本身就不在我们,再说,以顽顽的聪慧,应该早就想到了罢?”
任素玄俏脸儿一红,拍了贾璟一下:“不许那么叫我!”
随后伸手捋着垂在胸前的头发道:“倒是想明白了一些,朝廷大概率还是要讲和的。”
贾璟笑着点头道:“是啊,仗打的太多了,这一次就已经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议和,真打这么一场下来,大燕受不了。”
任素玄点点头道:“最主要的是,新党不会支持打仗,而旧党维稳,估计也不会支持打仗,所以,大概率还是讲和。”
贾璟有些意外的看向任素玄道:“你怎么知道新党不想打仗?”
任素玄眨巴着眼睛笑道:“新党最近忙着在江南收割,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想注意力被北边分散,我还听说,新党最近要在难免玩什么改稻为桑,这个时候稻苗都撒下去了,要换成桑,自然又是一大笔钱,新党推行自己的政策的钱都还不够,哪来的钱支持你去北面打仗?”
贾璟有些意外任素玄居然能够对朝政的风向把控的如此精妙,不免好笑的道:“贤妻的夫人政治玩的出神入化,实在是叫为夫佩服!”
任素玄俏脸儿一红,不过心中是万分甜蜜,有心问他那个林颦颦为你做不了这些罢,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刻意了,显得自己吃醋似的,所以便是强忍住了,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
贾璟却是注意力早已经不在任素玄身上了,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道:“改稻为桑,这不是胡闹吗。”
任素玄微微耸了耸肩:“新党要钱,而陛下身边的那几个欧罗巴来的夷人说他们有方法能够短时间内聚揽大量的财富,给出的方法就是卖丝绸瓷器之类的东西给濠境的欧罗巴人,他们转手卖去欧罗巴,据说能够卖出好多钱来!”
贾璟闻言微微蹙眉,打出贸易逆差这件事他作为一个学历史出身的自然懂,当年为啥把代嘤弄得都发动一鸭二鸭了?
不就是因为中国作为一个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体制,男耕女织的情况下完全不需要代嘤的货物,而欧洲人却无比的需要中国人生产的丝绸茶叶等货物!
中国人能够赚得到钱,而欧洲人赚不到,这就是很简单的贸易逆差,当时的中国依靠着这一点疯狂的“掠夺”着全世界的财富,全世界的金银都向着中国流动!
这不是就把人家逼急了,所以代嘤才使坏叫国人染上福寿膏的?毕竟这玩意儿上了瘾,再想戒除可就难了!戒不了怎么办?那就只能是拿钱给人家买呗,,,
所以这个逻辑贾璟清楚,但是贾璟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夷人,为什么要帮着大燕做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对于欧洲人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贾璟想不明白也就只能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下了,对任素玄道:“改稻为桑的事情闹的这么难看,旧党没有什么说法?”
任素玄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旧党当然不会有什么说法,毕竟是新党自己不要命绝自己的后路,旧党怎么可能会说什么?”
贾璟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