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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很好吃。”江砚书背着她走在长街上,发现醉酒的顾诗成和平时很不一样,看来以后要多灌点酒给她喝。
顾诗成趴在他身上,看着月光洒满的街道,“湘林路就要被推平了,就不存在了……”
“不在了也好,城中村乱得很,对生活在哪里的人来说,也不好,你推平了它,是件好事。”江砚书感受着她轻柔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
顾诗成声音里带了点迷糊,“湘林路,将近四十年的罪恶,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
“嗯。”江砚书慢悠悠的跟她说话,“所以,你要去看看吗?”
顾诗成点头,“走吧,里面还有一个灵堂,是外公的牌位。”
江砚书想起来虞之南刚回来的时候,让顾诗成去湘林路,两人为此大吵一架,原来那个没有打开的房门里,是顾诗成的外公的牌位。
“我想跟他说说话,告诉他,我帮他报仇了,还把其他的事情都解决了,可惜……”
江砚书听着她失落的声音,呼吸一窒,“怎么了?为什么可惜?”
顾诗成吃吃的笑了下,“没事,我对他来说不重要!他想见到的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他了,我这个外孙,不重要……”
江砚书听得心疼,把人放下来,扶着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顾诗成,你很重要,没有人可以否认你。如果没有你,顾家的仇谁能报?没有你,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看不到大仇得报!”
顾诗成脸上红晕泛滥,她伸手勾着江砚书的脖子,轻轻落了枚吻上去,“宝贝,真好,还有你。”
结束仇恨的代价是身心俱疲,没有人在上面拽着,谁又能安然走出阴霾站在阳光下呢。
“我会一直在的。”江砚书扳过她的脸,噙住她的唇珠,温柔的吻下去,“我会陪着你走过很多多年的。我会一直都在,让你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睡觉前的最后一眼,还是我。”
顾诗成难得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依靠在他怀里,江砚书将她打横抱起,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人,弯了弯唇。
前面百年,我都在,我在你触手可及的所有时光里。
往前的路坦途顺畅,一如他们的未来,斩掉了荆棘,也踏平了坎坷,月光所照,皆是平稳。
最终他们还是在湘林路被推平前去了湘林路,顾诗成推开年久失修的院门。
江砚书看着蛛丝遍地的院子,“这是……很多年都没有来过了吧?”
顾诗成走上前,把牌位拿在手里擦拭,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会来,我常常告诉自己,等大仇得报,我就可以把这个牌位烧了,我就自由了,不再是背负着顾初弦这个名字的顾诗成了。”
“后来我发现并不是,我这条路,好难,我的朋友,我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帮凶之一,当年接触过这件事情的顾家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还在坚持的,只有我和一个居心叵测的警察,幸好,我渴望顾诗成这个名字能重见天日,我一直背负着往前走,我不甘心,也不愿意就这么消失,我遇到了真正想查案的警察,和我的先生。”
“我们走了过来。我们见到了曙光。”
顾诗成说完,手上的白帕子也黑了,牌位终于擦干净了,顾诗成笑了下,“终于,我不用再背负你们的人生了。我可以见天地,见众生了,可以享受人生了。”
顾诗成将它投入火盆,火焰猛的窜上来,吞噬掉牌位,慢慢变成一块烧得火红的碳,顾诗成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下嘴,没有说,都过去了。
卸下了包袱,顾诗成回去的当晚就发起高烧,把霜序华庭闹了个人仰马翻。
后半夜终于退了烧,江砚书挂着两个熊猫眼守在床边,“别吓我啊……”
“嗯……”
顾诗成难受的嘤咛了一声,喉咙上像是被刮掉了一层皮,干涩得难受。
“水……”
江砚书端着水杯,“水来了,要不怎么说我两心有灵犀呢,这要水就来了。”
顾诗成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聒噪,浑身疲乏,只能略微动了动手指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江砚书一夜未曾合眼,时不时就用棉签沾一点水抹在顾诗成的嘴唇上,怕她嘴唇干得起皮。
什么都记得了,就是忘了拉上窗帘,顾诗成被阳光反射的光一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趴在床边的江砚书,惊疑的问自己,我难道不让他上床睡觉吗?
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干哑,别说说话,就是喝水都疼,顾诗成果断的推了推江砚书,见他悠悠转醒,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示意他上床休息。
江砚书却直接跑到门口,“医生,醒了,快来看看还有没有问题。”
医生任劳任怨的检查了一遍,叹了口气,“好了,注意休息就行,不要想太多。”
送走了医生,江砚书拉上窗帘,掀开被子躺进去,把人抱在怀里,絮絮叨叨的说着,“陪我睡会儿吧,我都没有合眼,天亮前休息一下,结果还叫你逮着了……”
顾诗成躺在他怀里,听着坚实有力的心跳,慢慢闭上眼,默默在心里吐槽,居然把自己说睡了。
顾诗成睡足了午觉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温锦初,“今天怎么想着过来看看了?”
温锦初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呲着大牙笑,“姐姐,我拿到了offer,可以去学我最喜欢音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