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成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动,只是盯着虞随,虞随觉得自己背后汗毛竖起。
顾诗成的目光带着太强的侵略性,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敢往前走。
他对谁都没说真话,把这个的话透露一点给另一个,他的话都是真话,只不过没有说完而已,他不觉得自己错了。
在大局已定时的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心情极好地打电话回家,告诉他的养女,做好饭等他回家。
虽然虞颂年,虞之南,顾诗成,温桑,徐青都可能会觉得不对劲,但他们都可能完全把这事算在他的头上。
顾诗成把手搭在江砚书的肩膀上,微微动了下嘴唇,“起来。”
江砚书顺从地坐到她身边,两人一起打量虞随。
虞随像是无知无觉地样子,“顾总,听说你受伤了,我特意带了束花来,不会太喧闹吧。”
顾诗成没有接话,指尖不快不忙地点着扶手,周淮会意上前,“虞经理,这里是警局,请配合。”
虞随要说话,周淮又迅速给他堵回去,“虞经理,对于你告诉我们消息的事情,我们也已经告诉警察叔叔了,后续也请你配合警察叔叔的调查。”
江枕山:……警察叔叔!什么叔叔!还当自己没长大!
虞随脸色微变,说了!顾诗成这么沉不住气!她说了!那接下来警察问他,他得想一下怎么应付了。
江枕山做了几个深呼吸,还是忍不住,走到周淮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周助,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下次,别叫警察叔叔了!”
周淮愣了下,尴尬地笑了,“好的,记住了,警察…同志。”
江枕山从来没有觉得“同志”这两个字有这么动听过。
江枕山点点头,“嗯,好。”
虞随有意要探他口风,“江队,这件案子,需要我们配合调查的话你说一声,我们都是合法公民……”
“放心。”江枕山打断他的话,“我们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想进来的人。”
江枕山说完就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虞随只能再次把目光放回顾诗成身上。
顾诗成抬了下下巴,“虞经理,坐。”
虞随看了眼两人亲密的姿势,将花递给助理,笑着坐在顾诗成身边,“顾总,这事是我的问题,没有打听地更加清楚,但确实太紧急了。”
顾诗成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这怎么能怪虞经理你也是好心。”
虞随愈发拿不准她的情绪,只能循序渐进地试探,“顾总,我给你透个底啊,我爸他,为着这事发了很大的火。”
“哦”顾诗成看着他演戏,毕竟这场戏还没落幕呢,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虞随摸出烟来,却没有抽,只是捏着烟盒翻转,“我哥,你知道他这个人吧,死倔强又重情义,这事……哎,爸说是不插手,毕竟是顾总要解决的人,结果……”
顾诗成还是没有接话,只偶尔施舍一个眼神下去,引导他继续说。
虞随将烟盒塞回去,“顾总,您有空还是去看看我哥吧,他整日就念叨你,他被爸打了一顿,现在还窝在床上呢。”
虞随拿着顾诗成最显而易见的心软,不在意地站起来,“顾总,我哥常说,他最怀念的就是和你的那十五年,像是梦一样。”
顾诗成眉眼垂了下,意味不明的情绪在她眼中蔓延。
苦涩的感觉在江砚书的嘴里散开,他心一抽一抽的,顾诗成早就说过,虞之南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他为什么总是忘记
江砚书的手指骤然变得冰凉,他觉得有东西在啃他的心脏,他抓不住,那只小虫子像是知道他的弱点,专挑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顾诗成侧目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舒服”
江砚书抽出手,眼中含着点水汽,“没有。”
顾诗成蹙眉,看着自己需握着的拳头,半嗔道,“江砚书,胆子挺大啊。”
江砚书心头一动,像是放在房梁上的蜜罐被打破,蜂蜜砸了他满怀,甜得他不省人事。
“你不惯着,我也不会……”江砚书眼里藏着钩子,直往顾诗成心里送。
顾诗成自然地拉着他的手,“嗯,我的错。”
江砚书恨不得现在就向全世界宣告,他也是拥有玫瑰的人了!
虞随看着两人打情骂俏,觉得有些怪异,顾诗成对虞之南怎么半点情谊不念他们之间可是有实打实的十五年啊!是他的火烧得不够旺吗
虞随不动声色地拨弄了下百合的花瓣,“顾总,你有时间就劝一下我哥吧,他都二十五了,还不娶妻,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让他去浪费”
顾诗成捏了下江砚书的手掌,江砚书像是得到了什么加持,开口像带了刺,“虞经理,谁都没有多余的十五年供游戏,我劝你也要擦亮眼睛,不然以后遇着点什么事,就是孤身一人。”
这话对虞随来说不痛不痒,他本来就不是虞家人,也不愿意和虞家的扯上关系,他只想毁了虞家。
“是,这话说得对,江先生这话说得真妙,十五年啊,这可不是几天几个月,是整整十五年啊。”虞随不停强调那十五年。
江砚书何尝不懂,十五年,就是养个物件儿都该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个人呢。
“虞经理家里的娇娇女,又要花费几个十五年来培养呢”顾诗成的手轻轻地拍着江砚书的背,像是在给自家的猫顺毛。
虞随的情绪一下子提了上来,后槽牙咬地咯咯响,他的软肋,那个鲜为人知的养女。
“顾总。”虞随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祸不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