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安抱着冷欢鱼倚在床头,支着个小台灯,给她读故事。
小家伙已经认识不少字了,祈安安读到哪,小家伙的手指指到哪。遇到有对话的,祈安安还变着声调扮演起各角色。
“……笨狼打开衣柜找找,没有;爬上阁楼找找,没有。床底下没有,窗子上也没有。笨狼还在找呀找。聪明兔看到笨狼忙得满头大汗,很想帮帮忙,忍不住问道:‘笨狼,你找什么?’笨狼回答说‘我找笨狼呀!’……”
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大床上的男人,竖起耳朵听着,故事很有趣,主要还是角色模仿的语气惟妙惟肖,男人在黑暗里如同看了一幕儿童舞台剧。
不得不说,女性能给予孩子的温暖确实是男人无法弥补的,再多的锦衣玉食,也不如这样一个睡前故事来得舒适。
尤其是小鱼儿这样的孩子,对于母亲的依赖应该更甚于他人。
可惜台灯下那人不是紫薇。她也不会是大明湖畔的那个人,不会找上门来。
六年前缱绻三晚的她是那样的温柔。
当年得知有个襁褓里的婴儿送到山庄门口时,那留下的娟秀字条,已经证明是那个女人兑现承诺了。只是再派人去寻她时,一切都没了线索,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这么多年,心心念念,从没放下过。
而眼前这一幕,恰似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母亲也是这样拥着自己和姐姐,一日不落的睡前故事……想到失踪多年的母亲,冷漠寒咬紧了牙。
都是父亲,自从去了美国后,对母亲就极其冷淡起来。直到后来两人在一次争吵后,母亲莫名其妙失踪了。一定与父亲脱不了干系!
小鱼儿香甜的呼吸声渐起。
祈安安收了书本,关台灯前,想起来。
“你睡了没?”
“睡了能回答你?”
“有没有睡前需求?”
“你想干什么?”男人警觉地拉起被子,护到脖子上。
“又臆想了!问你要不要尿一泡再睡,免得半夜吵我好梦!”
“没有!”男人无趣地闷声。
“太好了!”祈安安舒口气,送了台灯,靠着小鱼儿躺下。
折腾了一天,实在是累坏了,祈安安翻了个身就沉沉入睡。
倒是这边的男人,多年来一直孤身一室,不近女色,现在房内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哪里还睡得过去。
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地睡去。
又被下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
想叫人,又怕吵醒女儿。
再想想自己睡前义正言辞地拒绝那女人的提议,只怕现在叫她起来,又要被她冷言冷语一番。
唉,身残志坚也悲哀!
就这样硬撑着。
屋内有病人,为保持通风,窗户没关,窗帘也被风吹得飘飘荡荡。
冷漠寒正伤春悲秋地听外面风吹过树梢的声音煎熬着。
额头上有一毛茸茸的东西慢慢爬过。他大惊,想想床头这边也不是窗户,不可能是窗帘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