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逐渐阖上眼皮,靠在椅背上。
“张乙,你过得很不幸福是吗?男人嗜赌成性,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完了,家徒四壁了也不放过你和孩子。还要逼着你去出卖身体养家!最后你得了病,在医美的工作也丢了。”
女人的手指头动了动。
“可是你男人还在用孩子要挟你,让你跟着他做一单生意,说是这单生意做完,你们就远离家乡,到外面开始新生活!”
女人的脸颊上流下两行泪水。
“于是你跟着他来到这里,他让你假扮护士去给病人注射,而他在屋外的树上伺机行动。对吗?”
女人叫嚷:“不是我愿意的,是他逼我,他逼我这么做,我要是不听的话,他就把儿子拿去卖掉换钱还债!”
“他现在在哪里?”祈安安追问。
“应该是带着孩子在我们租住的地方。”女人防线崩溃,问什么答什么。
“地址告诉我!”
女人意识已经被成功地控制了,报了一个城中村的地名。
祈安安记录下来,交给王乔森,让他先安排人去抓捕。
自己则停止对女人的催眠。
女人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满脸泪水,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祈安安把录音重新播放给她听。
女人双腿直哆嗦,不停地打着颤。
“好了,张乙,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所说的话都属实吗?也许这样,你的孩子还能得救,否则,你丈夫没等到你回来,可能就真的食言,拿儿子下手。”
“我说,我说,录音里的话是真的,全是真的。”女人生怕说得晚了,儿子真的就再见不到了。
“那你知道是谁在指使你丈夫做这些事吗?”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给我说这些,他只有向我要钱时才和我说话!”女人又开始哭泣。
这样看来,女人纯粹是被利用了而已。
祈安安走出审讯室,王乔森对她竖起大拇指。“祈小姐,多亏你出手,让我也见识到催眠法的厉害了。”
冷漠寒表面没有说话,心底却是相当得意。
这女人的马甲有点多,越来越有趣了!
祈安安没有在警局多待,抓捕张乙丈夫的事就交给王乔森了。
她和冷漠寒要赶回殡仪馆参加卢教授的吊唁。
在冷漠寒安排的人协助下,卢教授的吊唁仪式正式且肃穆。
卢帅身穿孝服在家属区与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一一回礼。
祈安安和冷漠寒,也一前一后地对亡者鞠躬默哀。
然后到后面的休息室去等候。
门外一阵骚动。
几个保镖护卫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进来。
祈安安定睛一看,这不是江渝怀吗?
她怎么也来了?
她和卢教授什么关系?
难道是因为她和母亲与卢教授都是同窗好友的缘故?
没想到她还挺重同窗情的。现在这个身份也没忘记几十年前的友情。
江渝怀脸色肃穆地对着卢教授的遗像看了又看,眼里竟然掉出泪来。
她脸上隐忍着委屈和不甘,嘴里似在控诉:“卢君啊,卢君,你倔强了一辈子,最终不是什么也没得到?你找了高艺芯一辈子。惦念了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好好走下去呢……”
祈安安听得脚底发凉。
母亲,江渝怀,卢君,难道这三个人之间有过难以割舍的三角恋情?
卢教授找了母亲一辈子,说他深知母亲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她的下落!
祈安安被这个念头震得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冷漠寒脱下西服外套轻轻披到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