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警察把梁婕带上了车,又与顾屿安交涉了一番,警察开车离去,顾屿安又跑回了她身旁。
见她始终没有什么神色,顾屿安凝着她半张有些红肿的脸,问道:“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处理伤口?”
许微言摇了摇头,她低垂眉眼,轻柔没什么力气的握住顾屿安的手,顾屿安眼眸幽深的看着这一幕,她的手微凉,又细细小小的,与他形成了反差。
“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她的声音很小,快要淹没在人群的哄闹之中。
顾屿安静静看了她一会,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许微言轻轻呼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多了几分活力:“不过,还是等下班后吧,我已经请了很多天的假了。”
她轻轻勾了勾唇,仿佛刚才和梁婕所经历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屿安依旧点了点头,他看着许微言受伤的地方还想说些什么,许微言已然看了出来:“别担心我,剧院里有酒精,去医院太矫情了。”
伤口已经没什么疼感了,估计已经凝住了。
许微言走到工作的地方,此刻这里格外的安静,没了往常的热闹,大家形色各异,面面相觑。
许微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很奇怪,她总在心里幻想过很多次这样不堪的一幕若是让别人瞧见了怎么办,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发生了,她心里却有种释然的坦荡,没有害怕别人会把她当成和她的母亲一样的精神病,没有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观看自己,更没有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会失去。
脑里不断流转着各种画面,最后都定格在了那个男人。
“微言...”,宋白今日格外的纠结,说话时也多了几分犹豫:“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的母亲来了啊?”
许微言抬眸看她,声音很平静:“没事,她是我的母亲。”
宋白点了点头,与不远处的姐妹相视了几眼,刚还想再说些什么,许微言已经继续开口了:“宋白,我前几天落下许多工作,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练习我的大提琴可以吗?”
她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温软软,宋白迅速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时间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大家都纷纷落落的朝外面走去,许微言把方才随意放在桌上散乱的乐谱都整理好塞回柜子里,才背上提琴离开剧院。
一出大门,便与随意站在剧院门口的顾屿安碰了面。
他走到她面前,先是看了看她的脸颊,然后问她饿了没有?
他本就生的好看,又是不经常出现在这的人,旁边形形色色的人时不时便有目光朝他们这看的。
许微言觉得这种感觉好熟悉,仿佛在哪里经历过,但一时之间她没有想起来。
“吃火锅吧。”她说。
火锅店门口,宽大的木板子上用红色的笔墨写着香色火锅,还有辣椒形状的点缀,足以见得这是什么特色的火锅店。
许微言转眸看了看顾屿安,犹豫要不要开口,但顾屿安已经先迈着步子进去了。
“先生女士,你们要什么锅底?”
服务员接过被勾画好的菜单,接着询问道。
“九宫格辣锅。”顾屿安开口。
许微言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他。
顾屿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说:“我也该接受新口味了。”
许微言默默的点点头,她的目光流转到火锅店的其他客人身上,桌桌溢着香火,大家都谈笑风声,每个人嘴角的红鲜色格外亮眼。
过了一会,他们的菜和锅底都被端了上来,经火一热,锅里的汤很快冒出了许多红色的泡泡,这在辣味爱好者眼里是难以抗拒的美味,在清淡爱好者眼里,可就是魔鬼了。
顾屿安表情淡淡,把沾着辣椒的牛肉片用筷子倒进了锅里。
许微言忍不住问:“你真的能吃吗?”
“当然。”他答的很轻松。
顾屿安已经思考过了,从前他们俩个都是许微言在妥协,适应他,以后他也要学着接受这一切。
许微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默默的帮着男人往杯子里添水。
饭后,俩人漫步在长长的若尔佳桥上,这里是云城一大景点,桥下是顺流缓速的长江,有载歌载舞的大船从江上驶过,灯火明亮。
许微言微微抬头,可以感受到江上驶来的凉风吹拂着她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