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腱鞘炎,拿着单子去拿药,按时接受治疗。”顾屿安给她解释道。
“好。”许微言接过单子站起身,她早已坐立不住了,出于礼貌,她还是说道:“谢谢你...顾医生。”
“等一下。”顾屿安叫住她,随后扔了一叠便利贴到她面前的桌上,“姓名,联系方式。”
许微言默了默,还是问道:“看病需要这个吗?”
顾屿安单手撑住下巴,骨节分明,修长细白的手指落进她眼中,无名指上正巧合适的素银色戒指尤为显眼,许微言一时晃了神。
“许小姐,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和你续旧情吧?”他轻笑,嘲意很明显。
许微言回神,垂下了头,听着他的下言:“你挂这科室的号,应该出了不少钱吧,当然,对于你这样的大提琴家来说,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但我是医生,你既然花了钱在我这里看病,我就得对你负责任。”
“请你不要误会。”最后的几声落得很重,许微言听不下去了,拿起笔快速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信息,然后快步走了出去,没有带一丝停顿。
没有什么比心上人的嘲讽更伤人。
人走后,顾屿安才前倾拿起便利贴,把那张撕了下来,他用手细细摩梭了一遍上面的每一个字,而后握在手心里紧了紧,直至纸条皱成了半团。
许微言快步走到了医院大门,手上拎着的白色透明袋子装着俩盒子药,她把东西放进了包里,烈日晒得人皮肤火辣辣的疼,有些小姑娘甚至打起了伞,说说笑笑的搂着男朋友路过。
许微言干巴巴的站了会,一个中学打扮的女孩犹豫的在她旁边停了停,然后忍不住轻声问她:“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她指了指许微言的手,“是太疼了吗?”
许微言没答,无神的看着她,女孩动作匆忙的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塞进她手里:“姐姐,我上学要迟到了,不能安慰你了,你别哭了,实在不行就去让医生开些止疼的给你吧。”
说完这话,她冲许微言笑了笑,跑着走了。
现在大概是下午两点半左右,上学的高峰期。
许微言听了她这话,抬起另只手擦了擦脸颊,脸上湿湿的,还很烫,原来她哭得这么厉害。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许微言艰难的单手掏出包里的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她接了起来。
“是许小姐吗?”那边问。
“是。”许微言答。
“您好,我是晨阳医院顾屿安主任的医助,这边给您安排的诊疗时间是明早的八点,您看行吗?”
“行。”
“对了,嗯...您可以用热敷来缓解疼痛。”
“好。”
吴医助把听筒放回座机上,也是奇怪,顾医生什么时候这么体贴病人了,还不让告诉是他说的,她奇怪的挠了挠头,继续忙自己手下的工作。
许微言在路边买了俩个包子,打算留着晚上当晚饭吃,她住的出租房离市中心很偏,几乎没有什么人,更别提有什么吃的了。
顾屿安以为她这些年过的很好,其实不然,四年前她一股脑跑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没有人脉,没有经验,混的很难。
凡是听过她演奏大提琴的专人,都说她的音乐很死气沉沉,没有灵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演奏的时候,脑子充斥的全是母亲肆意的辱骂声,这像一个魔咒,即使她逃离了这个城市,也没有办法摆脱。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许微言听着闹钟声起床,她的住宿地到医院得需要半个多小时,所以她得早点起来准备。
她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差不多十分钟后就收拾整理好要出门了。
电话在这时响了。
“微言?”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和她认识的小姑娘,现在在云城的一个中型剧院里面吹小号。
“嗯。”许微言一边应答,一边背上包拿钥匙开了家门。
“是这样的,我们剧院的那个大提琴手突然跳槽了,现在没有替补位,今早有个音乐剧,你要不要来试试?”她的声音低低的,因为还在工作中给她来的电话。
许微言立马回道:“可以。”,自从回云城后,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工作了,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样,我把地址发给你,你马上来,表现的好的话说不定可以留下来呢。”
晨阳医院,早晨七点五十。
医院人已经很多了,挂号的排起了长长的队,病房外有穿着病服的人在走廊上溜达。
顾屿安查完房到前台嘱托了些必要的事情,他工作的时候很严厉,不容得手下的人出一点差错,所以往往这时候,护士小姑娘都很专注,没了平常犯花痴的样。
吴医助站在旁边稍等了片刻,直到顾屿安说完事情才注意到她。
“顾医生,38号病人许微言今早打电话来说来不了了。”
顾屿安手下动作停了停,没说话。